石介冷冷地道:“别逗了!你也配谈良知和真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隐藏了某件案件中对嫌疑人有利的证据?”
那女记者脸色猛然煞白。
石介慢慢地走到那个女记者面前,俯视她,厉声道:“你隐瞒了对嫌疑人有利的证据,导致他被误判死刑,你竟然还说自己有什么记者的良心和追求真相?”
那女记者忍着痛,低声道:“是总编辑不然我报道……”
石介一脚踩在女记者的脸上,厉声道:“你的上级不许你报道,你身为下级无法反抗,你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警方?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辩方律师?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其他敢于报道的报社?为什么不把证据公之于众?”
他厉声呵斥:“在你心中,他人的性命,真相,正义,远远比不上你的晋级对不对?”
“你满足于塑造自己不畏强权保护弱者寻求真相的形象,其实早就抛弃了良知,对所有的真相都标好了价格,对你有利的,可以让你青云直上的,可以让无数愚蠢的百姓把你奉为正义女神的,你就追求真相和良知。那些需要与大人物作对,需要你付出代价的,你就露出没有良心良知的真面目,将真相隐藏起来,作为以后与大人物交易的筹码。”
“你是成为了恶龙却不自知,还是从一开始就渴望恶龙的力量?”
女记者一句话说不出来。
石介厉声道:“来人,将这些忘记了初心的垃圾拖出去!不用抬,不用扶,就抓着他们的脚拖出去!他们是一条狗,就该像狗一样被拖出去!不用遮挡他们的脸,他们早就不要脸了。”
几十个报社工作人员被防暴警察用最粗鲁野蛮的方式拖出了报社,报社外无数围观人员高举手机拍摄,从来没有见过警察如此野蛮执法。
有人叫道:“这还是南高句丽的警察吗?这是土匪强盗!”
有人兴奋地给电视台打电话:“警察暴力殴打《正韩日报》的记者!”
有人在朋友圈发消息:“警察查抄报社,南高句丽重回言论不自由时代!”
报社内,老刑警低声叮嘱刑警们:“都把脸了!这件事牵扯进去就要倒大霉。”一群刑警用力点头,有的扯衣服,有的拿口罩,有的伸手挡住脸。
老刑警转头寻找石介,却发现石介带着几个防暴警察去了报社内某个方向。老刑警心中一寻思,然后在房间内四处张望,有些明白,叹了口气,这事竟然要越闹越大。他后悔极了:“我今天应该请病假的!”
……
警察暴力冲击报社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南高句丽国的媒体都把枪口对准了警方,认为警方作为暴力部门无视法律,无视舆论自由,对无辜的民众使用暴力,是警方彻底堕落了,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更有媒体指出被逮捕的《正韩日报》的总编辑的亲哥哥正在晋升为政府高官的重要时刻,总编辑的被捕的背后是不是有政府内部(权)力斗争的痕迹?
警局门口挤满了(示)威的群众,记者们更是强行冲进警局采访涉案刑警:“你们是不是受到了上级的指使?是谁下的命令?”
老刑警和一群刑警躲在局长办公室里根本不敢出门,局长大骂:“你们这些疯子,终于闹出大事了!”
老刑警看着局长,道:“现在哪里算大事,大事还没出来呢。”局长紧张极了:“还有什么大事?”老刑警低声道:“报社大厅有好几台监控,监控视频被那个高级警察带走了。”局长捂着心脏坐下,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啊。他颤抖着拿起电话,然后又放下,难道真的是牵涉高官晋升的政(治)事件?局长认真地看老刑警:“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更没有和我说过什么,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老刑警点头,这种事情何必陷进去?
在各个媒体狂轰滥炸一周后,检方宣布,《正韩日报》报社工作人员抗拒执法,袭警,被立案调查,并且公布报社视频监控。至于《正韩日报》女记者涉嫌隐藏某案件关键证据,《正韩日报》总编辑涉嫌杀人,两人都被另案立案起诉。
老刑警对一群刑警道:“看,高级警官就是出手狠辣,这回舆论要反转了。”一群刑警用力点头,肯定反转!
各个媒体对《正韩日报》报社工作人员抗拒执法和袭警一事拒不承认,丝毫没有反转的意思。
某报社发文:“这是警方钓鱼执法!不然为什么会有长篇大论!”
某电视台特别节目请了法律专家:“请问报社员工算抗拒执法吗?”法律专家皱眉:“抗拒执法是个非常宽泛的行为,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一般情况之下一群人没有拿武器,只是堵住警察的去路,警方不太会用抗拒执法的罪名抓人,更不会暴力殴打对方。”主持人点头:“所以,这是警方滥用职权,钓鱼执法以及过度执法。”
某个网络媒体发视频:“……我们需要公权力更加透明,我们不需要一个暴力的,将自己的意见强行加在他人身上的组织或者个人……”
各个媒体丝毫不在意真相是什么,或者《正韩日报》有没有违法,他们只关心一件事,要是今天警方可以调查和逮捕《正韩日报》报社的人,明天是不是可以逮捕自己?这个时候所有媒体人都是自己人,无论如何要团结起来对抗警方,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利。
一群媒体人冷笑,舆论就是他们的阵地,他们在这里奋战了几十年,最清楚什么是武器,什么是盾牌,什么可以转移话题,什么是民众关心的,什么是民众毫不在意的,警方想要在舆论上与他们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老刑警看着警局门口的抗议民众丝毫没有因为视频的公开而减少,瞠目结舌之余,深深理解了什么叫做乌合之众,民众果然没有大脑啊,谁的嗓门大,民众就听谁的。
他同情地叹了口气:“那个高级警察的苦心都白费了。”不知道那个高级警察的心有没有凉。
石介对民众依然被舆论操纵,丝毫没有感到愤怒或者悲伤,他淡定辞职,然后去非洲看猩猩。
无数媒体对石介辞职感到无比满意。
“那是我们的胜利!”某报社总编辑举杯道,一定是警方扛不住舆论的压力,所以逼迫石介引咎辞职。
另一个报社的总编辑笑道:“南高句丽国是我们的世界,什么时候轮到警察指手画脚!”
又是一个报社的总编辑大笑:“控制了舆论,我们就控制了世界!”
在一群报社大佬的欢呼中,某个报社总编辑接到了电话:“什么?又没有找到广告商?你们都是吃狗屎的吗?再没有广告商,报社就要倒闭了!”
喜悦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一个个报社总编辑都黑着脸,大家都面临着没有广告商愿意在报纸投放广告,销量锐减,处于破产边缘等等问题。
这年头哪里还有年轻人看报纸?靠一些老头老太太的购买力完全撑不起一个报社。
有一个报社总编辑铁青着脸喃喃道:“该死的时代,抛弃我们连声招呼都不打。”
某个公园中,一群年轻人低头玩着手机。警方和报社之争?那是老年人关心的事情,年轻人有眼睛有耳朵有思想,还需要警方告诉大家社会是如何的?没看见南高句丽国人口增长出现负数吗?
年轻人早就知道该怎么都对待这个狗屎的世界了,要么躺平,要么润,与这个狗屎的世界打声招呼都是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