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核弹发射井的秘密基地内,一层层雪白的楼梯贴着墙壁盘旋而上,发射井的最底端的玻璃罩内一片奇怪的蓝光,无数深蓝色的柱形物品悬浮着。
一个西装男子冷冷地道:“神探酒井户已经醒了……我们抓紧时间……”楼层上的人纷纷点头,有的开始分析人物,有的开始分析地点,有的开始分析历史。
他们隶属于樱花国政府最先进和最神秘的组织“仓”。
“仓”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检测杀意的高科技系统“罔象女”搜查犯罪事件。
“罔象女”系统可以让调查员进入被捕捉到的杀意之中,从而调查释放杀意的人的精神世界。这种调查看似高科技,处处含着不可思议的能力,但在调查犯罪之中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调查释放杀意的人的精神世界”听着很深刻,其实就像是看现场的脚印或者捡了个杀人犯的烟头,可以推断杀人犯的特征,但是不会对杀人犯本身有任何影响。
“罔象女”系统只是通过残留的杀意分析留下杀意的人而已,这究竟对破案有多大作用,有些属于玄学,但樱花国政府对“罔象女”系统打击罪犯给予厚望,大力支持。
被称作“井”的杀意世界中,一个身体神奇得缺了好些部位,却又诡异地虚空连接在一起,仿佛什么都不缺的男子的记忆慢慢地浮现。
“我是神探酒井户。”那男子打量四周,无数分离破碎的房子、土地在空中炫富。
几分钟后,那男子就搞明白了这个来源于连环杀手“开洞”的杀意的“井”的关键,把少了一截却又虚空连接的手臂当做钩锁,将分崩离析的世界尽数连在了一起。从天空俯视,完整的城市中缺损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斜斜的商店名字。
“井”外,几个探员飞快地分析资料,很快锁定了那商店名字的位置。
两个探员飞快赶去寻找“开洞”,很快到了那商店附近。
探员小花仔细打量那商店,通过那“井”世界中斜斜的商店名字判断出了“开洞”视线角度,锁定了某个房子。
探员眼镜男认真提醒:“‘开洞’很危险,你要小心,守在这里注意安全。”他子弹上膛,带队开始搜查。
小花看着检测杀意的仪器,呆呆地道:“不对!这杀意强大的不可思议!仪器要爆了!”
“嘭!”杀意检测仪冒烟损毁。
眼镜男握紧了枪,从来没有遇到过杀意如此强烈的歹徒,果断呼叫支援。
那被锁定的房间内,“开洞”微笑着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男子,道:“你是来找我的?”悄悄伸手摸索匕首。
那普通男子道:“你就是‘开洞’?”他看到了“开洞”的脑袋,笑了:“你果然是‘开洞’。”
“开洞”的脑袋上有个手指粗细的空洞,这是他自己用电钻钻的。
“开洞”乘机猛然亮出匕首冲了过去,却被那普通男子随手抓住,折断了手臂。
“你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在无辜者的脑袋上钻了一个大洞?”那普通男子平静地问道。
……
半个小时后,支援到达,眼睛男与小花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了房间,然后在地下室找到了“开洞”被切碎的尸体。
一群警察看着满地的碎片,立刻吐得一塌糊涂。
法医道:“被切碎的时候,受害者还活着。”
警察们脸色更加惨白了,遇到了一个糟糕至极的残忍变态杀手。
法医叹气道:“我希望不要有第二个……”根据他多年的法医经验,越是残忍的案件越是不可能只发生一次。
小花急匆匆换了新的杀意检测器,即使隔着现场一公里,杀意检测器依然差点爆表。
眼镜男看着写在墙壁上的血字,“杀人者石介”,脸色铁青:“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杀人狂!”
“仓”组织对是否进入这个超级杀人狂的杀意世界有争执。
“太危险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个超级杀人狂的杀意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有人坚决反对,虽然探员进入“井”后哪怕死亡也不会直接威胁生命安全,但是每次进入“井”都会大量损耗探员的体力和精神力,多次不间断进入很容易让探员因为体力精力透支而死亡。
一群探员点头,虽然被派遣进入“井”的“酒井户”严格来说不是“探员”而是罪犯,但是姑且不论罪犯有没有人权,如今配合“仓”研究“井”的,代号“酒井户”的人原本是警察,因为替被害的女儿报仇杀了凶手才沦落成了罪犯,怎么看都算是半个自己人,怎么可以把他当骡马用?再说把人当骡马一样肆无忌惮地往死里用是人民富豪才有的高级技能,普通公务员敢这么做分分钟被扒了制服。
有人却坚持要立刻建立超级杀人狂的“井”,理由很简单:“法医确定每一片被剐下来的血肉厚薄一致,就像用机器切的羊肉卷,这个技术不可能是随手就能有的,凶手一定杀了很多人,只是尸体一直隐藏得很好,极有可能被害人已经超过几十人,这次暴露极有可能是该凶手多年来唯一一次失手,要是我们不能尽快破案,会有更多的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遇害。”
课长对这个理由坚决不采纳,你丫说得好听,这个超级杀人狂的杀意世界一定无比凶险,一旦“酒井户”在杀意世界死了几百次,然后真人崩溃死亡,那个建议建立“井”的探员撑死挨骂,做出决断的他分分钟一撸到底。
课长义正辞严:“我立刻上报局长!”不就是甩锅嘛,以为我不会?
局长接到汇报淡定无比:“‘罔象女’系统初建,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我们要抓住机遇,从各个角度完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在法律的范围内坚固劳动法和刑法……不忘初心……”
课长用力点头,你不想担责任就说空话套话,反正我没有得到明确签字之前绝不会下令“酒井户”冒险。
……
一周内,警方发现了十一起杀人案,每次犯罪现场的地狱般的画面,以及墙上熟悉的“杀人者石介”字迹让警方一秒判断凶手就是杀死“开洞”的那个“石介”,问题仅仅是这“石介”究竟是真名还是代号。
“有没有什么发现?”警方的封锁线外,某个记者问熟悉的警察,那警察一手扶着墙壁,一边吐得稀里哗啦,一边抽空道:“这个案子的消息不能告诉你,太残忍了。”
记者理解,其实他们也不想报道太血腥的案子,让社会充满正能量有什么不好的,他宁可去报道周公子,但这不是有成千上万个周公子,调查的阻力来自全国各个角落,小记者根本不敢调查嘛。
眼镜男从凶案现场出来,扯住想要进去亲自查看的小花,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不然也不会被推荐到‘仓’,但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并不代表要看所有的血腥场面,你要相信法医和其他同事。”他作为一个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中年警察都受不了,何况进入警队没多久的小花?见多了血腥人就会麻木,这种痛苦越少人体会越好。
警方很快就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被残忍杀死的都是警方多年不曾抓到的变态杀人犯。”
“开洞”就不说了,本来就在通缉名单上。其余的被害者有的同样在通缉名单上,有的是警方的重点嫌疑人,可就是没有证据抓人,有的警方根本不知道是谁,可是调查之下却发现被害者其实是某几个案子的真凶。
有警察低声道:“死得好。”想到那些被害的无辜者,这些被杀的歹徒简直就是罪有应得。
有警察官员立刻呵斥:“我们是警察,有罪没罪,该不该死是法官的事情。”
一群警察用力点头,内心却个个缺乏追捕凶手的动力,那个凶手明显就是在以暴易暴,目标明确,社会危害度几乎是零,何必急着抓人,让他再杀几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岂不是好。
……
“仓”部门的局长终于同意建立“超级杀人狂”的“井”,但是反复强调不能因此让“酒井户”真身死亡。
“抓人是警察的事情,我们只是破案的辅助部门,‘仓’是‘罔象女’系统的测试员,不是抓贼的警察。”
对局长如此明确的指示,课长心领神会,不是无辜市民被害,警方和“仓”都没有舆论压力,因此破案一点都不着急。
课长大声下令:“建立‘井’!”
众人飞快行动,有人担忧地看了一眼走近设备,准备进入“井”的“酒井户”,微微叹气:“只怕要先死99次。”这个数字毫不夸张,“酒井户”曾经在某个“井”中被连续击杀几十次才发现了枪手的位置和秘密,而那个“井”的来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而已,与“超级杀人狂”根本不能比,“酒井户”只怕随随便便就要死个99次。
另一个探员持相同看法:“超级杀人狂的杀意世界只怕到处是鲜血和屠杀。什么深红色的天空,密密麻麻的雷电,空气中令人呕吐的血腥味,雪白的骷髅山等等那是标配,电锯狂人那是小意思。”
有一个探员已经在准备强心针,“酒井户”将会损耗太多的体力精力,必须早做准备,是不是该直接给“酒井户”挂几个盐水瓶持续补血补蓝?
课长盯着玻璃罩内的蓝光,厉声道:“酒井户苏醒了。”
……
“井”中,酒井户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平静的街道,游人如鲫。他淡淡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是神探酒井户。”不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到达这个世界的,没看到什么凶杀和尸体啊。
“井”外,一群探员紧张地操作,有人开始根据图像调查地点,有人开始根据服饰判断时代,别看此刻风平浪静和谐社会,随时都可能流血漂橹的。
酒井户漫步街头,四周的游人有的穿着牡丹国古装,有的穿着现代服饰,这是个没有明确时代的混乱世界。
一个小孩子举着棉花糖飞奔,不小心撞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摔倒在地。那男子急忙抱起小孩子:“受伤了没有?”检查了半天没看到有伤,这才放心。
小孩子看在掉在地上的棉花糖大哭。
另一个路人笑着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小孩子:“姐姐请你吃苹果,可甜了。”
远处,有路人寻了卖棉花糖的,买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走过来,递给小孩子:“看,这是什么?”
酒井户看着平静美好的世界,越发警惕,他出现的地方一定有凶案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井”外,一群探员飞快地截取一个个出现的人物的图像进行脸型对比,寻找这些人的原型是不是真实世界的人。
“井”中,一辆汽车在站台停下,两个高中女生下车,低声交谈着:“……你说明年高考会不会再次延期?”“千万不要啊,我宁可明天就高考,等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我都要崩溃了。”
一个路人打着电话从酒井户的身边擦肩而过:“……我哪知道乌克兰会怎么样啊,老实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吃瓜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