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路久若无其事又带着欢喜的点头,家路惠平静的心情陡然激起了愤怒而爆发了,这可能是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为什么要继续隐忍?她大声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信任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出轨良雄的体育老师!”
石介默不作声,平静地看着家路惠。
家路惠大声道:“良雄的体育老师是我以前的学长,我结婚前与他交往过,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看到的亲密照片也是很久前的东西!”
“结婚后,我规规矩矩地做家路太太,没有与体育老师约会、拥抱、牵手,所有的接触都是在学校的公开场合!”
家路惠越想越愤怒,继续道:“你怀疑我,我能够忍的。哪个丈夫看到妻子的前男友可以无动于衷?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我可以忍耐你的怀疑的。我确实什么都没做,我不怕你怀疑我和调查我。”
“易地而处,你要是与前妻在一起,我也会怀疑的。”
石介嘴唇微动,他又一次幼稚了,靠原身的家人告诉他的消息果然片面并靠不住啊,他完全不知道原身还有另一段婚姻,他深深记下,必须按照老方法请私家侦探调查原身的一切事情。
家路惠继续咆哮,她结婚后受的委屈尽数爆发出来:“可是,你怎么可以怀疑良雄不是你亲生的?”家路惠愤怒地盯着石介,就是眼前的男人做出了最恶心的事情。
“良雄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可以偷偷骗他做了亲子鉴定?你现在知道他是你亲生的了吧?可是没用了!我要带着良雄离开你,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石介静静地听着,看着家路惠大步离开,轻轻叹息,原身在婚姻上果然是渣男啊。而他呢?他实在是无法承担丈夫的责任,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守活寡是最残酷的行为,离婚对彼此都好。
只是,依然感觉亏欠了许多。
……
托樱花国正式员工只有发配边疆,没有解雇的传统的福,失忆的石介版家路久被证券公司打发到了垃圾部门养老,每天的工作就是发呆发呆发呆。
看看工资条,习惯了苦哈哈日子的石介对发配到证券公司的垃圾部门满怀感激:“不愧是证券公司啊,薪水竟然这么高。要是银行不得高到了天上去?”还以为去掉80%的赡养费抚养费后每天只能睡马路和吃一个馒头了,没想到20%的收入都比普通打工仔要高。
一群垃圾部门的员工冷冷地看石介,一万分的理解,从公司天花板直接坠落到地下层,心态崩溃,假装愉快的人多得是。
石介开开心心放好了个人物品,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一群垃圾部门的员工微笑,这是偷偷地在哭吧,大家给他面子,假装不知道吧。
垃圾部门部长脸色严肃,你们可以假装不知道,我不行啊。他咳嗽一声,道:“家路,假如你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你请假我一定批准,但是在办公室绝对不能闭眼打瞌睡。
石介用力点头,随手取出一本物理书认真研究,心中给自己点了一百个赞,瞧自己多机灵啊,早有准备。
垃圾部门的一群同事冷冷地看着石介版家路久,装,继续装,看你能够装几天?
一连数日,石介兴致勃勃地研究物理学,每天都笑眯眯地。
某个同事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家路,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石介随口道:“不干活白拿工资,还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
一群垃圾部门的员工目瞪口呆,继而佩服无比,不愧是顶尖精英,即使被发配到了永不翻身的垃圾部门都有良好的心态,他们这些小角色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不如……我们打游戏吧。”垃圾部门的某个员工彻底放弃了回到晋升行列,证券公司毫无人性,王牌精英说发配就发配,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还有出头之日,没了上进的念想,毫无工作要求的垃圾部门立刻成了打游戏的最佳场所。
众人用力点头,彻底躺平之后好像生活乐趣反而多了,打游戏,看网剧,看小说,网络购物,准时上下班,毫无工作压力,工资照拿,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
有员工眼神如刀:“爱因斯坦因为上班摸鱼,写了《相对论》;牡丹花国有个人上班摸鱼,写出了世界级畅销小说;比尔盖茨上学摸鱼,创造了微软;雅马哈整个公司摸鱼,有了全能企业。这么多珠玉在前,我为什么不能上班摸鱼,成为世界顶级游戏高手呢?”
另一个员工在网络上看着菜谱,幸福无比:“还有二十年我才退休呢,我说不定可以成为大厨师的。”
垃圾部门部长越想越对,他的年纪不可能回到一线,但也不可能开除他,利用无聊的上班时间研究天文学岂不是好,人类想要离开星球就必须有无数人在天文学上前赴后继。
从此,垃圾部门的员工一扫往日的阴霾,对生活充满了积极乐观向上的精神,细心品味人生。
其余部门的员工莫名其妙,为什么那个打发垃圾的部门的员工个个精神饱满?有人大惊失色,领悟了工作的重点:“没有办法往上走,就要找个舒服的地方躺平!”无数人对垃圾部门的员工极尽鄙夷,然后想想自己,悲从中来,我也好想躺平啊。
某天,石介收到了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对原身实在是佩服无比,怪不得原身怀疑妻子外遇后立马做亲子鉴定,原来原身自己也有外遇啊。至于原身其他一堆狗血的人生经历,石介都不想理睬,他没道理替原身的垃圾事情扫尾。
……
这天,家路惠带着孩子到石介家取走遗留的物品,两人随意地聊天,忽然,有人按响了门铃。
“你是家路久吧,我是某个照顾老人的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你的父亲想要见你。”一个穿着套装的妇女客客气气地道,然后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的老人。
“这个人就是家路久先生的父亲。”套装妇女看着莫名其妙的家路惠,介绍道。
“啊!”家路惠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听前夫说起过父亲的事情。
套装妇女看着脸色平静的石介版家路久,很清楚这段父亲感情有些扭曲,但是这类事情她早就见惯了。
套装妇女带着柔和的微笑,开始为家路惠解惑:“……家路老先生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家庭……”偷眼看嘴角带着不屑的耻笑的石介,看来含含糊糊不能解决问题,干脆直言道:“……家路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欠了大量债务,然后离开了家……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还债……现在终于还清了。”
套装妇女开始抹眼泪:“多不容易啊。”
家路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石介,道:“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套装妇女微微有些尴尬,石介笑了:“那一年,我11岁,我弟弟4岁。我父亲抛下我们母子三人跑了,家门口每天都是逃债的人,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每天跟着母亲给人下跪求债主宽限,就是4岁的弟弟都会熟练的下跪了。”
“后来,我母亲带着我们兄弟两人到处找工作干,一个没有学历的家庭主妇能够做什么?无非是替人洗衣服,看杂货铺,饭店服务员等等。母亲一天是干三份工作还是四份工作来着?”
“对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送报纸送牛奶的?不记得了。”
家路惠看着前夫,苦难的过去太过震惊,让她忘记了前夫失忆了,不该记得这些事情。
套装妇女的脸上挤出职业化的同情,其实内心波澜不惊,作为专门照顾老人的公益组织,这种事情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原身父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既不惭愧,也不反驳。
石介转头看着原身的父亲,笑着道:“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来我一直等着你。”原身一生的艰难都是拜父亲所赐,但是原身未必有这个见识和气魄说出心里话,那就由他代劳了。
套装妇女感动了,及时流下了早就准备好的泪水:“到底是血脉至亲啊,父子就是父子,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