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中老年警察顿了顿，道：“……听说东大的学费很贵，学校里都是有钱人家子弟，生活费至少要20w日元，你那点工资能承受吗？对了，你家的房子是全款买的还是分期？”

石介汗如雨下：“糟糕！以后开销更大了！啊啊啊啊！”

一群中老年警察默默注视石介，叫你小子嚣张。

……

几年后，姫川玲子大学毕业，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没有选择霞关的各个省，却选择了警察。

石介目瞪口呆：“就你那模样也敢报考警察？快作废，重新报考！”身为警察的女儿不知道警察的辛苦和风险？

姫川玲子斜眼看石介：“爸爸，我考警察是因为你。”

石介板起脸，心里欢喜无比，女儿走上父亲相同的道路，老怀堪慰。

姫川玲子继续道：“你这么笨，十几年了才不过是一个警视，这辈子都没机会晋级警视正了吧？你的同期早就是警视正了吧，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十几年都不知道？我必须加入警察，早点当警视总监才好照着你。”

石介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瞪姫川玲子：“你给我等着！”

姫川玲子不屑一顾：“怕你？单挑啊！”

……

第二天，石介不断地拨打电话。

“小田切，我女儿玲子到了你的警署，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目暮，玲子的工作岗位安排在哪里？……对，越安全越好……什么，交通科？你知道车祸率是多少吗？……不要担心辛苦和枯燥，世上没有轻松的工作，让她去管仓库或者去接待或者搞卫生都行，我的女儿不能娇气……”

“……什么？她一定要去刑事课？是你是上级还是她是上级？警察是纪律部队！由得她挑选吗？不肯去仓库就滚蛋！”

一群警察看着石介咆哮，非常理解，女孩子去刑事课干什么，去后勤多好。

“危险的事情我们男人都干了。”一个警察傲然挺胸，保护女人才是男子汉。

姫川玲子依然进入了刑事课，然后在到岗第一天轻松地踢飞了一个抢劫犯。

“看来有你家的传统啊，去刑事课也没有问题。”一群中老年警察安慰石介，能打就不用怕了。

另一个警察也道：“玲子是职业组，一年后就能晋升到警部，到时候就不会出一线任务，有一群人被她指挥，不会出事的。”

石介恶狠狠地握紧杯子，女儿大了就不听话了，小时候的女儿多可爱。

回家后，他立刻呵斥女儿：“身为警察，要24小时穿着防刺衣！枪击案很少，拿刀子捅人的案子数都数不清。”

“还有，手臂上要有铁板，要是对方拿刀子砍过来也能挡。”

“要随身携带枪械、刀子、电（击）器！”

“很重？重就对了！嫌重去后勤部啊。”

“哎呀，说你两句就打我！我告诉你，别人可不会让着你！再打，我还手了啊！”

……

姫川玲子能打，直觉敏锐，逻辑能力强，不断地立功。从本地第一个刑事课女班长，到本地第一个分署刑事课女系长，晋级如流水一般，不仅仅按照规则一年后晋升为警部，更被认定为警视的强力人选。

一群老同事恭喜石介：“玲子真有本事啊，你终于可以轻松了。”“你该奋起了，要是你女儿年纪轻轻25岁就与你平级，你好意思吗？”“玲子晋级警视，你必须在最好的饭店请吃饭！”

石介灿烂地笑：“没问题！”

过了几天，本地发生了凶杀案件，一个不允许游泳的水池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其余人的证词，这具尸体应该是前一天晚上被放在这里的。验尸官认为受害者在死亡之后被剖开了肚子，但器官并没有少。

这就有些诡异了。

警方立刻成立调查本部，几十个警察挤在办公室里开调查会议。

管理官看了一眼会场，问道：“姫川玲子为什么没有来开会？”他问的是其余人，眼角却瞄石介，你女儿搞什么鬼，第一次会议就迟到，态度这么差，怎么晋级？

石介瞪回去，我女儿想开会就开会！心里却有些紧张，玲子不会这么嚣张的，难道出事了？

一群人开会，案件信息就验尸官的报告，其余死者姓名身份统统不知道。管理官开始按照惯例安排任务，会议室的门却被推开了，姫川玲子大步走了进来，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长发飘飘，比模特还漂亮。

石介松了口气，迟到而已，没出事就好，然后怒视姫川玲子，呵斥道：“为什么迟到？”

一群高层官员转头看石介，装，继续装，你会呵斥女儿才有鬼了。

管理官柔声问道：“你去哪里了？会议都开完了。”大家与石介都是老同事，看着姫川玲子从小不点变成警察的，这点小事没必要板着脸呵斥。

姫川玲子站在会议室中，朗声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被害人死后，凶手还要在他的腹部切开伤口。”

所有警察都点头，石介很配合，问道：“为什么呢？”

姫川玲子道：“理由只能是一个，为了把尸体沉入水池中。”

“尸体会产生腐败气体，抛尸水里也会浮起来，可一开始就剖开肚子，哪里还会有腐败气体？”

“尸体永远不会浮起来。”

石介皱眉，看看其他高层官员，其他人都看他，你的女儿，要打脸你自己上。石介又问道：“那凶手为什么不马上沉尸？脑子有病才放一晚上。”

姫川玲子道：“假如凶手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呢？”

“一个犯罪组织分工合作，有的负责杀人，有的负责运尸，不在场证据立刻就有了，警方的查证难度增加几倍。”

“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有专门的人负责沉尸？”

一群警察缓缓点头，这个假设不算离谱。

姫川玲子继续道：“但是这次沉尸的人没有到达现场。”

她盯着一群高官，自信爆棚：“我猜测那是负责沉尸的人死了。”

管理官咳嗽一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推断？”要不是这是老朋友的女儿，他早就骂人了，这不是编故事吗？

姫川玲子拿出一张报告，道：“这是一个月内意外死亡的尸检报告，在一周前，某个死者a被一种特殊的寄生虫寄生，感染而死。根据本市的水质分析，本市除了这个水池内有这种特殊的寄生虫，别的地方都没有。”

“死者a有犯罪前科，正在假释中，不能离开本市，死亡前只能在本市活动，他一定是在这个水池感染的寄生虫。”

姫川玲子道：“这个水池禁制游泳，死者a为什么要在这个水池游泳？”

她一字一句地道：“可能性只有一个。”

“这个水池里还有其他被破开肚子的尸体。”

会议室内的警察们都被姫川玲子的发言镇住了，丝丝入扣，不服都不行。好几个警察开始鼓掌，漂亮无比的推测。

几个高级官员转头看石介，姫川玲子的推理逻辑上完美无缺，而且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看穿真相，完成调查，这份能力真是了不起啊。

石介得意无比，那是我的女儿！

但是瞅瞅姫川玲子骄傲的模样，石介觉得还是要警告一下她，不要以为能力强就嚣张了。他呵斥道：“这都是你的猜测，要是错了呢？你想要整个调查组都围着你转吗？”

姫川玲子抬头看天花板：“要是我错了，吾父就剃光头谢罪。”中间关键词语又快又含糊。

石介怒视她，别以为说得快我就没听见，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其余高官转头看石介，我们也听见了。

水池里果然捞出了好几具同样被剖开肚子的尸体，石介笑得嘴角都裂开了，女儿这次干得漂亮，只要破了这个案子，晋级稳稳的。

几个高官走到石介身边，低声道：“说好了，玲子晋升的庆祝宴会要最高级的饭店。”“要上好酒，你不喝酒就喝茶，我们一定要喝酒！”石介反对：“喝酒伤肝，喝果汁吧。”

几个高官怒目石介，小气鬼！转身去找姫川玲子：“玲子，你爸爸说你晋级的酒宴要最好的酒水，我们觉得太浪费了，次一等的酒就行了。”

姫川玲子歪着脑袋看几个叔叔伯伯，道：“我爸爸一定说大家喝果汁好了，绝不会同意上好酒的，因为他不喝，我也不喝。”

几个高官气愤地看姫川玲子，小时候很可爱很大方的，现在怎么像她爸一样小气。

姫川玲子道：“不过叔叔伯伯想要喝酒，我会准备最好的酒水的。”几个高官用力点头：“玲子就是体贴啊。”他们大力支持玲子晋级，玲子的逻辑能力极强，前途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玲子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自己人。

姫川玲子走到石介身边，看着池水，低声道：“小气鬼。”石介怒视女儿：“浪费钱！”姫川玲子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对石介做鬼脸：“爸爸就是小气鬼！”

……

姫川玲子顺利晋升警视，警方最高层非常看重姫川玲子，东大出身，警察世家，破案能力强，能打，这是属于根正苗红外加满级buff了。

“要是她坚持下去，20年后她就可能坐在这里。”警视总监拍着座椅，笑容满面。

姫川玲子对这个令所有人羡慕地内部传闻不屑一顾：“我的目标是成为首相！我早就计划好了，警察部门比我优秀的人不多，我一定可以顺利成为警视总监的，然后就成为警察厅长官，再然后从政，再再然后就成为女首相！”

石介认真道：“没想到你喝果汁也会喝醉。”

姫川玲子怒视石介，吹牛犯法？

一群高级警察举起酒杯：“玲子我们看好你！”“加油！”

石介对着姫川玲子左看右看，很是不满：“你才25岁！穿衣服不是黑就是白也就算了，为什么都是制服类的？你倒是穿些漂亮裙子什么的啊，不是身为警察就只能穿制服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姫川玲子瞅石介：“你有脸说我，你这件衣服穿了三十年了，换件新的吧。”

石介看看衣服，坚决反对：“又没破，还能再穿30年。”

姫川玲子抬头看天：“我们家老规矩，单挑，谁打赢了听谁的。”

一群高级警察大声叫嚷：“单挑！单挑！单挑！”

石介狂笑：“你也想打赢我，小时候我是让着你的！”

姫川玲子淡定勾手指：“来啊！”

石介坚决不动手，女儿是成年人了，难道真的把她踢飞？与女儿打起来也不妥当。

姫川玲子不屑一顾：“菜鸟！”凑到石介面前使劲摇晃小拇指。

一群高级警察摇晃小拇指：“菜鸟！”

石介心态极好，打打杀杀是坏人的行为，身为警察怎么可以打打杀杀，要做好人，要文明。

……

n年后，姫川玲子忽然半夜醒来，依稀记得小时候爸爸成了妖怪，她努力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具体经过，忍不住在黑暗中失笑，她怎么会觉得爸爸是妖怪的？爸爸是抠门鬼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