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琢沉默了半晌,方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糊涂。”
“楠姐,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吧。”
天边的孤雁悲鸣一声,似乎是离群太久,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天地间禹禹独行,不知能飞到哪一天,到哪里能停下。
温暖的室内烧着壁炉,韩琢坐在躺椅上,不自觉地裹好一床厚被子,全身上下都泛着暖烘烘的热意,才对面前的人们说:“讲吧。”
恭喜发财,韩晓楠,季末微都在,韩恭轻咳一声,慢慢讲起。
这一讲,就讲了很久。
韩发说,他去了东郊许宅,亲眼见到棠灵,但当时已经没了气息。救她的老人说,救不回来了,这都是命。
韩发要将遗体带走,老人说,命里该她不属于韩家,她死在哪,就该埋在哪。她与韩家,本无干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就让她死个清净吧。
韩家当时一团乱,因为韩琢和韩立他们也在老人那里救治,老人便让韩发半年之后再来。半年以后,韩家派人去抬了几个人回山,如今三人果然如那老人所说,慢慢地恢复起来,不仅没什么大碍,功力甚至不减反增。
“那老头说,这也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是上天给了韩家馈赠,就会从韩家夺走不属于韩家的东西。”
“不属于韩家的东西……”韩琢眯着眼睛瑟缩了一下,她明明裹得很厚了,如今依然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寒冷。
“小姐,你还好吧……”韩喜小心翼翼地问。
“出门把门关好。我有些冷。”
韩琢把脸整个埋进厚厚的被子里,再没有说话了。
有人又送了一个火盆进来,门被严严实实地关好,韩琢躲在被子里,茫然地流着泪。
怎么办呢,我弄丢你了。
这个冬天真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