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因为他自己都没想清楚。

后来,潘洱一个时尚圈里的朋友混上了某杂志副主编的位子,邀人去他办的私人聚会里玩,潘洱闲着无聊,把温飞浔也给拉上了。

他就是在那里遇到闵真的。

彼时的闵真看着比现在还稚嫩一些,很安静的样子,但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却在微微发亮,仿佛憧憬着什么。

说实话温飞浔是愣了一瞬的,这个人说不清什么地方跟江遇挺像,不知道是神态还是举手投足,似乎都有点像,但又似乎少了一点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味道,一些动作做得比较局促,他觉得看着古怪得很,总像在看一副赶工出来的赝品画。

他盯了良久,闵真也频频地往他这边看,潘洱他们见着点端倪,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咋咋呼呼地开始起哄,还凑过来邪笑着问他看上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温飞浔嫌恶地推开潘洱的脸,说了一句“你笑得太恶心了”,没有把后一句否认的话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看着周围人群噪杂、灯红酒绿,就不太想把心里那丝隐晦和神秘的东西暴露在这些调侃的目光下了。

他那会儿对于那丝情绪还处于一个懵懂迷茫的状态,只是潜意识里去隐藏,似乎本能地怕它摊开得太快,会一不小心就破坏了些什么。

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来,或许是本能地怕破坏了继续探究与发展的可能。

他记得潘洱他们把闵真叫过来聊天,问他的名字,问他拍了什么戏,温飞浔听了个大概,心不在焉地没往心里去,只觉得这人的眉眼确实和江遇有些像。

他思想神游,坐得像根木头,潘洱看不过,把闵真推到他的旁边坐着,意味深长地起哄着温飞浔这株枯木就要逢春了。

等闵真被经纪人叫去之后,潘洱还伙同别人一起怂恿他这样那样,仿佛他没谈过恋爱就等于前二十多年一直住在和尚庙里似的,什么都不懂。

温飞浔的态度含含糊糊,潘洱以为他想玩些细水长流的浪漫,没问过他的意思,连着几天,揪着不同的人办些乱七八糟的派对,请闵真过来,制造机会,美名其曰‘追人’,事实上他觉得就潘洱自己玩得最开心。

他记得自己似乎暗示过闵真,告诉他自己其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不知道对方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的,派对依旧照来,即便来了也是那副沉静的样子,什么都不做,任凭潘洱打趣。

其实这事儿本来没什么,等过几天他们看出他对闵真没那个意思之后,估计就消停了,而这个人以后在他们的生活里便只能算个路人甲罢了,但奇就奇在——闵真居然在那个时候决定出国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