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苏南川开了车门坐进驾驶位。

他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隙，调整了一下座椅，靠在车椅背上缓缓闭上眼。

昨晚他又没有睡好，又是做了一整夜的梦，不太好的梦。

但比起之前的恶梦连连，这次他竟然梦见了许久都没有梦到过的林月眉。

他梦见广台市那座小院子里，林月眉坐在葡萄藤下对他说道：“南川，你扶我进去吧，明天你把院子里扫一下，落了一地黄叶，看得心里凄凉。”

他便走过去扶起她，将她扶进屋子里。

林月眉已经瘦骨如柴了，她的体重在一段时间内急剧的减轻，头发掉的稀稀拉拉的，能看见头顶的头皮。她的样子有些吓人，但她向来爱美，最近每天都戴着一顶帽子。

他把她扶进屋子里，又听她说：“明天，你把我那条红色的连衣裙拿出来吧，我想换上。”

说着她又顿了顿：“算了算了，走的时候穿红色不好，不好……你以后帮我烧掉吧。”

他点点头，扶她躺回床上，刚要走，林月眉如枯枝般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南川……南川啊……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你要记得……”

他低下头，轻轻的松开她的手，低声道：“眉姨，你放心，我记得呢。”

……

苏南川此时捏捏眉心，回想着昨晚的梦，心道这恐怕是林月眉来催他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将梦里的画面驱逐出去，闭上眼补觉。但没补多久，副驾驶的门开了，展乐上来了。

展乐“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他关车门的力气有点大，震得苏南川这里都跟着晃了晃。

苏南川睁开眼坐直了，把座椅调回原样，心道他可真是把人气坏了，瞧这没地儿撒气只能朝车门撒的样子。

气坏就气坏吧，他也懒得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