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上上下下包括君家私下的财产田地均被查收, 经查,君县令任凤州知县这十年间贪污行贿达十万两白银, 除却凤州的百亩田地, 君家在西洲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私地。
君县令与君兴邦父子二人暂被收入西洲府狱,待来年开春移交淮南提典刑狱司再审。
君府被封,姒槿随君宜修转去西洲官驿居住。
已近年关, 家家置办年货,悬挂灯笼,就连西洲官驿也贴上了红对联。姒槿走在院中,转头间瞥见不远处几个从之前君府调来的下人, 他们几人凑在一起, 说笑的正开心,忙活着悬挂红灯笼,这让姒槿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年味。
姒槿记起邺京宫中的年。宫中规矩繁多,一场盛大的宫宴看起来热热闹闹,实则只是宫中众人一年一度的逢场作戏,与这民间相比终究少了些年味儿。
几个下人未见到姒槿, 还在自说自的话:“你听说了吗, 赵姨娘前日夜里从自家阁楼上摔下,不仅摔断了腿,人也疯了。”
“当真?查封君府那日我还见她好好的, 果真是世事无常,世事难料啊。”
“可不是嘛,听说那天夜里杏花寻她索命,要她自阁楼上跳下,没想到人竟也吓疯了。”
“唉,杏花也是个惨的,辛辛苦苦照料主子这么多年,结果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着实可悲。”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杵在这做什么呢?”池平一声呵斥让聚堆的下人噤了声。
姒槿闻声望去,就见君宜修与池平向这边走来。
“怎穿的这般少,这几日虽有些回暖,却也正是易染风寒时。”君宜修来到姒槿身边,见姒槿穿的单薄,一边埋怨,一边解下肩上的狐裘披风,要披到姒槿身上。
姒槿侧身躲过君宜修批来的披风,道:“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便回去了。”
手下落空,君宜修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将披风搭在臂弯里,君宜修与姒槿并行:“殿下想如何处理赵家?”
冒犯公主,其罪当诛。以君宜修处事,他定然不会开一点恩。
姒槿目光向前望去,落在已经挂好的灯笼上,那灯笼红的似火,平生给冰冷的院子添了几分喜庆。叹了口气,姒槿道:“赵家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赵老爷在官道边将我救下,恐怕今日我早不知葬身哪只狼的狼腹中。虽后来赵家对我不易,甚至……”
姒槿眯了眯眼,回想起那日在君府小阁上,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时赵飞双动了杀心。她不知白思怡是否有参与,但是据她对这二人的了解,赵飞双没有那胆子,而白思怡也绝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