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到现在,我总是想他,上课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甚至被人当面开玩笑的时候。
我都会想到,那个逆着光看他的画面。
我在学校的表彰宣传栏里得知了他的名字。
人和名字一样好听。
我终于知道这半年来每次考试第一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了。
满是灰尘的宣传栏玻璃,只有他照片的那一块,落满了干净的手指印。
一定有很多人默默关注他,喜欢他。
我站在宣传栏面前看着他的证件照,仿佛在与他对视。
我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证件照上的他在对我微笑,笑意是一点一点扬起的。
支撑了多少秒?
不记得,就连这样的“对视”,我都难以坚持,是因为羞涩,还是自卑?
我不知道,所以逃走了。
【2020年4月13日】
周一升国旗前,老师宣布竞赛获奖结果,我听到他名字的瞬间起了一身鸡皮。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激动得双手发软。
希望别人没有看见我的异样。
他的班级在楼上,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
不知道。
“还真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云迹看着她的日记,不禁感慨。
不过却也没说那男生究竟叫什么,是什么名字会那么好听呢。
云迹转念一想。
也对,这日记一开始就是给自己写的,暗恋者的名字心知肚明,羞于落笔也是正常。
虽然她没有暗恋过他人的记忆,但是读着这女生的日记,却觉得能感同身受。
或许是因为暗恋中的那些小纠结,小雀跃和时不时扑面而来的酸涩,她也正在经历着。
云迹看一会儿日记,看一会儿借来的书。
时间流逝,一转眼就到了六七点的功夫。
好不容易忙完了考试周,云迹打算晚上回家去,在家过个舒舒服服的周末。
云迹背着包走在出校门的那条林荫宽路上,许多骑着共享单车的学生与她飞速擦过,掀起一阵凉风,搞得耳朵很冷。
崇京今年冷得很快,几乎就在一夜之间。
可能是因为什么科学原理导致今年各地都早些入冬,那些四季如春的南方城市据说也冷得令人诧异。
云迹身上的是一件很薄的棉服,她走在前往校门的路上,想着下周一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换厚实的羽绒服了。
她抬头。
宽路两侧的树几乎都掉光了叶子,视线要躲过那些曲折的干树枝,才能窥探到初冬的蓝天。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她的肩膀被人碰了碰。
云迹回头,又看见梁翰。
梁翰手里玩着串车钥匙,看见她两眼放光,“巧啊云迹妹妹。”
云迹不大喜欢他这样称呼自己,下意识想反驳说我与你同年,真论起月份还不知道谁大谁小。
可是如果这么说,会引出更多话题,还不如不提。
“是巧。”她悻悻道,加快了脚步。
“你这是要回家,正好我开车呢,送你吧。”他好像看不出云迹的排斥,追着聊。
云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别跟我客气嘛。”梁翰打量着云迹白净的小脸,越看越觉得得劲,也不藏着掖着了,毫无征兆地问:“你单身吧?”
她一愣,有些诧异。
“开学前见你那次,我对你就特有好感,真的。”梁翰摸了摸鼻子,继续说:“之前因为觉得你和骆杭有什么,那不能挖兄弟墙角不是,我就没敢联系你。”
“但我最近打听,好像你跟骆杭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云迹听着,缩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暗自攥紧,她轻咬嘴唇,还是没说话。
见着她这副沉默的样子,梁翰心里有了个底,他挂着轻浮的笑,自以为帅气:“我条件也不错,而且时间充裕能陪你。不像他似的,忙起来谁也不理。”
“要不,咱俩试试呢?”
嚓。
云迹的脚步陡然停住。
梁翰被她突然停住的动作弄的一顿。
“我想,你可能不太明白。”云迹天生嗓音虽然软,但是口吻却很强硬,她直视着梁翰说:“我和骆杭什么关系,我没有义务与你解释,更和你无关。”
“我们应该不熟吧?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