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见主子伸手,便把猫递给了他。
阿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了家长身边的小孩一样,两三下钻进太子的怀里,脑袋埋在他脖子里,不停小声地喵呜喵呜。
楚辞也是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猫的声音,是可以听出情绪来的。
最起码现在,这猫肯定是在撒娇没跑的。
这猫到底是谁养的……成精了吧?
简直是个小祖宗。
齐颖章深恐东宫就此厌恶自己,急忙跪在地上膝行到东宫脚边。
“请殿下恕罪,颖章是受了惊吓,并非心狠之人。
颖章平时也很喜欢猫儿狗儿,亦是爱宠之人。颖章自知惊扰了殿下,不敢辩解,请殿下责罚。但请殿下千万不要误会颖章是狠心之人呐……”
楚辞:……
不敢辩解?那你说的这一堆是什么?
阿白这猫猫,日常就很能撒娇。
受一分伤它能嚎出十分的气势来。
现在被东宫抱在怀里,一只小猫硬生生演绎出了委屈,害怕,颤抖各种情绪,还在东宫怀里斜眼看齐颖章。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齐颖章的错,丧心病狂欺负小动物。
齐颖章真的委屈坏了,明明就是那只猫先咬人的。
明明是猫的错。
但是掰手指算一算,齐颖章被咬了,阿白被拎了一下耳朵。
齐颖章甚至都没能把阿白拎起来。
因为阿白它……重。
齐国公父子在水榭外听着就知道不好了。
孽障啊孽障,送碗鱼羹都能出事。
水榭前守着的东宫舍人和侍卫,不知什么时候撤了,
齐国公父子发现不用通报了。
二人齐齐去给东宫赔罪。
昭昭跟着赵烈央,一路上还是有些担心。
阿白的脾气不是很好,会不会惹恼贵人。
还是赶紧把阿白带回来才放心。
眼看着越走越偏,有些许远离花卉宴最繁华的地方。昭昭不解。
赵烈央解释道,那是因为贵人没有呆在最繁华的地方。
只有贵人呆的地方,才是宴会的中心。
昭昭点点头。
看来这位贵人真是十分气派,但又十分好心的人。
前面肉眼可见得贵人越来越多。
昭昭认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齐国公府了,既然留不下来了,也不必再伏低做小了。
于是她目不斜视地从九娘和秦诗红面前走过。
九娘听说齐颖章得罪太子了,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正和秦诗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乍然看见昭昭的时候,她们眼中尽是灿烂的笑意。
直到她们看见昭昭无视了她们,路过了。
九娘觉得今天真是上天助她。
先是五娘,再是洛昭昭。
她讨厌的人都在这一场宴会上被处置了。
洛昭昭还是为了一只猫闯进宴会来了。
秦诗红眼中的笑意率先退去。
她对昭昭是十分敏感的,毕竟昭昭才是十一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秦诗红拉住五娘的袖子,疑惑地问,“洛昭昭前面的,是……端福郡主吗?”
即便是背影,可满帝京的贵女,会在腰间别一条鞭子的,也就只有端福郡主一人了。
实在不难认。
九娘立刻转头去看。
果然是端福郡主。
紧接着,让九娘觉得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端福郡主竟然带着洛昭昭那个商户女进了太子殿下所在的水榭。
连带着她那个蠢笨粗陋的婢女都一起进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
秦诗红一样傻眼。
连齐国公的嫡女想进水榭都得找尽借口,洛昭昭是怎么这么堂而皇之地就走进去的?!
九娘恨不得伸长脖子去看。
她向来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再多给她几个台阶,她也够不到太子殿下。
她不肖想,也不敢肖想。
更何况,太子之妻是未来国母,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没有家世背景,怎么压得住。
所以,她的目标向来都是勋爵人家或世家的嫡子。
可这洛昭昭凭什么?!她身份那么低,连他们三房都配不上的人是凭什么?!
秦诗红道,“九娘,不若我们凑过去看看吧?水榭前的人撤了。”
一句话换来九娘怒目而视。
“你可蠢吗?”
满宴会这么多贵胄,可看见有谁因东宫舍人和侍卫撤了就凑上去的?
震慑这些权贵的难道是舍人吗?
是坐在里面的东宫啊!
以为人人都是端福郡主,有那么硬的靠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