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芜趁机将铃铛喊出房间,低声交代了她些事情。铃铛安静听着,然后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而后铃铛回房间,帮忙将昨日收拾好要带去东宫的物件再次清点。
这一进宫,要再出来便不容易。即使赵府离皇宫并不算很远。
约摸一个时辰后,赵簌簌这边梳妆完毕,侍女将凤冠小心翼翼佩戴于她头顶,又小心着调整,直至到完美的位置。
赵簌簌本就生的漂亮,如今这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帔,艳丽红妆,额间点有红色莲花花钿,与她平日素雅装扮截然不同,却有种别样的绰约风姿。
铃铛双手交握在胸前,惊喜笑道:“小姐,您今日真好看!”
赵簌簌挑眉,打趣问她:“那平日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铃铛笑出声来,眼睛弯弯的:“小姐怎么样都好看。小姐可是上京贵女中相貌佼佼者,怎么会不好看呢?今日我家小姐呀,一定是这上京城中最美的女子!”
旁边两位为她梳妆的侍女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是呀是呀,小姐今日一定是咱们上京最美的女子。”
赵簌簌低眸,轻笑一声:“就你们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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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诏狱。
晦暗不明地牢狱中,楠木椅上坐着个身着玄色烫金蟒纹的男子。他背对楼梯处,金冠立于顶,玄墨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威严郑重束于金冠中。
其后背轻靠在椅背上,右腿抬起搭于左腿上,黑靴印金纹,左手手肘搭在楠木椅扶手上,手中握着一把沾着血迹的长刀,右手握布,轻轻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
右侧小桌上点着的烛火轻轻晃动,微弱的烛光倒映着泛起寒光的长刀。
昏暗光线下,男子面容模糊不清。却仍可见其面容轮廓的锋利,眉目间锋芒不可遮挡。
他身前,身穿灰脏囚服的男人趴倒在地,白色囚服上沾着不同深浅血色的血迹。嘴中有血缓缓溢出,滑落。
囚犯右手边有一认罪状书,他艰难抬起手,颤抖着将沾血的大拇指印下。
气息倏忽一滞,而后晕了过去。
男子瞥了囚犯眼,眼神睥睨视其如蝼蚁。他眨眼,视线落于手中锋利长刀上。
有人至后方楼梯急匆匆跑下来,气喘吁吁站在他身后,气息尚未喘匀便着急开口呼唤:“殿下!”
侍卫何轩文焦急道:“殿下啊,您怎么在这里啊,让属下好找!”
他冷出声:“何事?”
何轩文脸色慌乱着急,蹙眉紧张道:“殿下,今日是您与赵家小姐的大婚之日,行的是东宫正礼,要直接册封赵家小姐为太子妃,是要去祭礼台接受百官朝拜的!”
“这种时候,您怎么能在诏狱审问囚犯啊!还沾了血!!这不吉利啊!!”
“……”
太子谢屿擦拭长刀的动作稍顿了下,他神色忽怔愣。回过神瞬间,手中擦拭长刀上血迹的擦布被他丢下。
显然,他忘记了这事。
自昨日夜间起,他便在诏狱审问囚犯。一直到现在。
何轩文不来,他还真不记得。
何轩文叹息,又忙道:“殿下,赶紧走吧,这事可真真耽搁不得啊!”
谢屿起身。
何轩文忍不住再言道:“成亲这种大事,您怎么能忘记呀!整个东宫都在找您,可到处都找不到您,还以为您逃婚了呢!”
谢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