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俺成全恁们,俺成全恁个头,恁咋……这么不要脸,俺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俺就是死也不会和你离婚嘞,俺拖死你。”
“赵老根,俺不是让你同意嘞,俺是来知会你一声,俺和你压根就没结婚,也不需要求你离婚,俺过几天就要和老张去扯证。
你不是那么有本事,有能耐吗,动不动就打我,往后你和你头上的那些虱子一块过吧。”
妇联的同志说了,像她这种情况,压根算不上结婚,也没有手续啥的,当年被这个该死的赵老根拉进屋里,这就算是在一块过日子了。
所以用妇联同志的话说,她刘盼娣压根还没结过婚哪,更不用离婚,所以他和张铁柱想啥时候去领证就啥时候去领。
她来吱会赵老根一声,就是想让他看看,离了他赵老根,有的人稀罕她刘盼娣。
“你个贱……贱……”
赵老根怒火攻心,慢慢的嘴歪了,眼斜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爹,爹……”
赵二狗从外面回来,就见他爹倒在地上情况不好了,而他娘正抱着一个包袱,和一个老头子往外走。
“娘,你为了一个跛子,就要抛夫弃子?
你今个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往后俺这个儿子就当俺地娘死在外面了,你就是求俺,俺都不再认你。”
赵二狗无比的愤怒,想把那个勾引他娘的糟老头子给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这个跛子哪一点能比得上他爹?
“俺正巴不得哪,以后,走在路上也甭认我,我不是你娘,我要去过我的日子了。”
刘盼娣给这个儿子当牛做马这么些年,换来了啥?
他们不认她,往后她还轻松哪,即使再舔着脸认她,也没门了。
“老张,走。”
刘盼娣拉着张铁柱离开了家,离开了大杂院。
她们走后,躲在赵玉兰家里探头探脑的刘二芳才出来看,见她那个婆婆真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着一个跛子过了,不要赵二狗的爹了,忍不住咋舌。
回到屋里后,见赵二狗想送他爹去医院,她眉头顿时一拧,
“去啥去,净浪费那个钱,上次被气晕,不也是没去医院吗,不都好好的。
再说了,咱手里还哪有钱,你那个二姐刚从咱这借走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还咱,我可给你说,等今晚上她回来,你就找她要钱。”
“二姐说了,那钱要用一阵子,这才借走,就去要,像啥话,要是咱姐夫一个不高兴,不给咱找工作了可咋办?”
赵二狗顾着一点外场,生怕姐夫不给他安排工作,现在他巴结他还来不及哪,咋会上赶着去得罪他。
隔壁的赵玉兰家。
老二她们仨正抱着一个白糖罐子,抓着白糖往嘴里塞,手上,脸上沾的都是白糖渣子。
“老不死的终于走了,这白糖咱想咋吃就咋吃,还有那个碍眼的猫蛋。
咱爸把她送给那两人了,往后我就是咱家的大姐,就让她跟着他们在乡下啃树叶吧……哈哈哈哈……等晚上咱妈回来,让她给咱炖排骨吃。”
周卫红得意的不行,她爸才不会舍得把她给送人哪,她就知道。
老老四也高兴的不行。
“俺也想吃糖。”
站在一旁的大牛看着她们吃,眼馋的不行。
“想吃糖?趴在地上学几声狗叫,叫的我们高兴了,就给你吃点。”
在周卫红眼里,这个赵大牛和猫蛋一样,都是乡下来的穷亲戚来她家要饭占便宜的。
大牛为了吃糖,真就趴在地上学狗叫了起来,正好被回来的刘二芳给看了个正着。
“俺地儿啊,你趴在地上学狗叫干啥,快起来。”
刘二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二姐家的这个老二搞的鬼。
“你是当姐的,咋能欺负恁大牛兄弟。”
刘二芳用手戳着周卫红的脑门,让她把罐子里的白糖让给大牛吃。
“这是我家的白糖,凭啥让他吃,你敢欺负我,等我爸妈回来后,我让他们把你这个臭要饭的穷亲戚,赶回乡下去。”
周卫红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糖罐子,瞪着刘二芳。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俺是你舅妈,可不是臭要饭的穷亲戚。
等你妈回来,俺非要和她说说你,看把你给惯的要上天了,眼里装不下人,说自己的亲舅妈是臭要饭的。
你要是俺闺女,俺要把你那嘴用针扎上,看你还敢不敢说这样的混账话。”
刘二芳到底是顾忌着这个死丫头片子的爸,她那个有本事的姐夫,她可听她二姐赵玉兰说了,说她们找了关系,她姐夫的工作不会出问题。
瞧瞧,她这个二姐说话就是硬气,才来城里几年啊,就这样有门道,认识这样厉害的关系,听说对方又是主任又是啥公安里的干部的。
这下她们的工作,更是板上钉钉了,要是早知道姐夫这样有门路,她们早就来投奔她们了。
大杂院里突然闹哄哄的,刘二芳出门一看,见是两个公安上门了,吓的尿都快出来了。
“恁找谁啊?俺可没犯事。”
不会吧,她就昨天晚上拿了隔壁那个小狐狸精晾在外面的衣裳,那个小狐狸精的丈夫还过来问是不是她们拿的,她骂了他一顿,对方难不成让公安来抓她的?
刘二芳心虚的不行,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你是赵玉兰吗?”
其中有个公安问。
“公安同志,她不是,她是那个赵玉兰的弟媳妇,赵玉兰和周向北在外面还没回来哪。”
从火车站回来的张美娟在院子里见刘盼娣和张铁柱走了,她们从赵玉兰娘的事上说到了赵玉兰和周向北,那嘴里正骂着周向北不是东西的时候,公安来了。
她就说,那个周向北两口子干的事,是收贿赂,不仅仅丢工作,看,被她猜准了吧。
幸好翠芬走的早,要不然留在这更糟心。
赵玉兰和周向北从外面回来,见大杂院闹腾腾的,他们一进来,立马安静了下去,正不解哪,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公安同志。
周向北和赵玉兰脸色顿时白了,可过了一瞬,又镇定了下来,他们在公安里有人,怕啥?
就在周向北掏出烟,想和两个公安同志攀关系的时候,只听赵玉兰的弟媳妇刘二芳,尖叫一声,俺地儿……大伙纷纷扭头朝着楼梯看去。
大牛正从楼梯上滚下来,此时大伙的注意力都在大牛身上,没有人看到赵玉兰家隔壁的李向前,正站在屋里的窗户边上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冷笑。
那天,大牛用石头砸中了他媳妇的头,到了医院,血是止住了,可医生说砸的口子不浅,要留疤,他媳妇是海城文艺舞团跳舞的。
就因为这事,他媳妇情绪崩溃,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没保住。
那个周向北就知道说点赔罪的话,拿几个烂苹果,呵……
“俺地儿啊……俺地宝啊……”
刘二芳抱着滚在地上,脑门上都是血的大牛,声音都破了。
赵二狗两口子求着周围的人,求她们帮帮忙,带他们的儿子去医院,可整个大杂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周向北和公安同志想说说好话,让他把孩子送到医院,再跟着他们去派出所。
可公安才不听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