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您在说什么?”
“嗯?”王小元将目光从信纸上移开,怔愣了片刻,笑道,“我在…念玉女心法。”
“真不愧是师兄!”玉甲辰惊道,“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精进武学,鄙人和其余弟子着实该请您好好指教……”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话,又不由得左顾右盼起来,“话说回来,师兄,您在此寄人篱下,是不是住得还不大舒坦,要回天山么?”
这府园阔大,有些水阁亭台,香花茂树,可终归是旁人家中。
这话刚说毕,他便忽觉窗后有一道细细息声,似是有人在咽泣,可再定睛一看,横风窗里只伫立着他的师兄,再无旁人。
王小元摇头笑道:“我住在这儿便挺好。”可犹豫了半晌,他又道,“但近来…这府中的主子,似是对我有些意见。”
玉甲辰一听,当即义愤填膺:“什么意见?师兄这般高风亮节之人,那人都能挑出刺儿来?他怎么为难您了,师兄?”
他记得这金府的主子是镇国将军之后,却在后来做了个恶名远扬的候天楼黑衣罗刹。因而玉甲辰对他全无好意,只觉此人恶贯满盈,该被正道诸派就地正法。
“说是为难,却也不是。”王小元叹息着摇头,“他近来对我颇为疏离,白日常入花街里闲晃,游手好闲,又四处惹事生非。若仅是这些恶事也便罢了,他还对我几番遮掩搪塞,对去花街做何事绝口不提。”
一听这话,玉甲辰火气愈盛,攥着拳道,“师兄留在这方寸之地,真是如美玉蒙尘!那罗刹恶贼在哪儿?鄙人这就率天山门弟子去教训他!”
王小元摇头,笑吟吟地道,“不用,我自有罚他的计策。”
玉甲辰对他本就十二分地信任,当即点头称快,全然不疑。于是他俩隔着窗叙了些旧话,多是些天山门往后如何、刀法心诀之类的事儿。大多时候是玉甲辰欣喜叙说,王小元静静聆听。
过了些时候,玉甲辰也觉久留会给师兄添乱,于是同他辞别,恭敬地屈身:“来日再叙罢,师兄。”
“再会,甲辰。”
王小元站在窗后,向他微笑着摇手。玉甲辰恋恋不舍地迈开几步,又回望他片刻。师兄还是立在窗后,一副和悦模样,同往时一般。玉甲辰虽心中欢喜,却不由得心想,怎地从方才起他便未动过一步呢,莫非师兄仍身体不适,不宜见外人?
然而这迷惑也不一时便烟消云散了,只因玉甲辰全然信得过师兄,玉白刀客在他心中向来无所不能,宛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