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你能不能快点走,我坐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画楹无聊地变出一个纸人来,纸人跟在她旁边,为她扇风。结果没用多久,纸人顶不住日头,周身起了火,掉落的火苗将她的纸板也烧着了。
画楹连忙从纸板上跳下来,整个人都躲在玄夜的斗篷下面。
玄夜木然地站在她前面,她的魂魄也经不起这么晒,索性将斗篷扯下来,戴上帽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整个人都跳到了玄夜的后背上。
玄夜的肩很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托住了她。
画楹一手揽着他的颈子,一手掐决让他继续赶路,来人间游历,自然是要领略人世间的大好江山,若不是误打误撞来了大西北,按说这会儿她应该在温泉池子里吧。
越想越热,她叹着气:“玄夜,要不咱们也来个御剑飞行吧。”
上面应该很凉快,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游历的,画楹一手搂紧了他的颈子,刚要掐诀,忽然发现他颈下一片冰凉,差点忘了玄夜冬暖夏凉,她两手都贴了上去,整个人简直都贴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
画面到此为止,不能再看下去了,奚风收回法力,镜面恢复了平常模样。
他半阖着眼,即使不去看那画面,也能感受得到身上有一双手在颈边游走,玄夜体内有他故意留下的精魂,所以画楹只要召唤玄夜,他就能立刻知道她在哪里,也能感知到一切。
画楹所作所为,稍有出格,奚风有所察觉:“她中了幻术,一直在幻术中兜圈子。”
卫君大吃一惊,仔细回想刚才镜子当中的情景,实在分辩不出真假:“好厉害的幻术,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奚风感觉到玄夜的外衫被扯开了些,画楹似乎在玄夜的胸膛上胡乱下手来着,眼帘垂得更深:“现在是深夜,哪里来的骄阳,大漠风沙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丝风都没有。”
他在镜外,看得清楚,但身中幻术的人却不一定看得出来。
若是眼睛被蒙蔽了,那心也会蒙蔽,卫君登时急了:“大人可能探出画楹身在何处,我们过去救她。”
奚风不为所动:“不必,画楹无心。”
对呀,画楹无心,蒙蔽不住的,卫君总算松了口气,心想还是尊上英明,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刚要退出去,一抬眼发现她的魔尊大人,面色看着无异,耳根却是红了。
而此时此刻,一望无际的大漠,玄夜不知疲惫地还在行走。
画楹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个野果,小小咬了一口。
她休息够了,将果子吃掉之后,吐出了果核,然后从玄夜的背上跳了下来。
黄沙烫脚,画楹咬破指尖,俯身将血迹抹在脚尖,飞快在地面画了一个大大的明真符咒,然后她就站在咒眼上面,就那么坐了下来。
很快,天雷滚滚,魔雨降临。
她召唤出来的东西当然都躲着她走,画楹跟着天雷的方向回眸,突然发现天际上一条裂缝,骄阳被乌云遮住,整个虚幻的世界被黑夜笼罩,脚下滚烫的黄沙也消失不见。
“破!”
画楹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发现自己和玄夜站在一条官道上面,而不远的破庙里,则被雷劈飞了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