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定定站在那里,任身边人来人往。
他听到有些孩子天真地对身旁的伙伴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样出海探险!”
但马上有童稚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接话:
“出去送死啊?”
“这么好的船都翻了,傻子才要出去呢。”
“你家就你一个吧?你去了你爸妈要伤心死了。”
“你去吧,去了以后也变成照片,挂在这里。”
原本雄心万丈的孩子哑了火,呆呆站在那里,一腔刚沸腾的热血就此冷寂了下来。
银槌市里,连孩子都是异常现实的。
长了一身浪漫骨头的,都葬身大海了。
这间博物馆,在经年累月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负面的图腾。
它矗立在银槌市一角,让人不可忽视。
它提醒着年轻一代,冒险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你最好老实留在这里,乖乖地从冬到夏,从生到死。
想要抹去这个图腾,必须要慢慢来。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爆·炸发生的地点也都是无人的地方。
最近,各个辖区内开始陆续出现奇怪的爆·炸案。
宁灼轻轻“嗯”了一声。
撒疯的小狗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两巴掌,终于消停了,孤独地被扔在了沙发床上。
……潜行技术烂得要死。
因此,闵秋的记忆,还无比清晰地停留在“哥伦布”号的生活中。
现在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
与此同时,有一股奇异的热意从宁灼的心口升腾起来。
单飞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再听话、再乖巧,宁灼也总认为他这种人是不可驯服的。
宁灼也不知道。
单飞白贴在他耳侧,小声又不失兴奋地耳语:“把天捅破,怎么样?”
单飞白:“之前不是说好这件事交给我吗?交给我吧。”
附近的一个捡东西吃的小流浪汉以为是枪声,吓得嗷了一声,落荒而逃。
他伸手抓住单飞白的胳膊,逼他和自己对视了。
说着,他将披在身上的被子兜头兜脸地蒙了下来,把两个人都罩在了里面,热情地询问:“暖和不暖和?”
等宁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单飞白正躺在新双人床的被窝里。
第三次爆·炸,终于在银槌市的网络上引发了一点水花。
并且,她很懂事地不出来影响妹妹,在她身体里静静地作着一场又一场的长眠。
所有的炸·药做得相当蹩脚,威力差不多等于一个大号鞭炮。
第一次爆·炸,发生在旧码头的一处生了锈的老集装箱内部,把看守的人吓得一个激灵。
闵秋身为机械师,在精通主要业务的同时,也很擅长观察生活。
第二次发生在三天后。
有一个人悄悄摸上了床来,小心翼翼地把头埋在了他的后颈处,撒娇讨好地蹭了两下。
宁灼在他身上有过太多的经验和教训。
闭眼半晌后,他听到了蹑手蹑脚的靠近声。
……
炸·弹客安放的简易炸·弹,在深夜的公园里崩飞了一个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