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能怎样?只能这么办了。
几分钟后温雅端着高脚杯,仍然不甘心。
“那小子是不是心里有人?”
“有人?不至于吧,我看他天天下班就跟条狗粘一块儿,那狗还是公的。”
那他怎么对自己无动于衷呢?
温雅气得将酒一饮而尽。
宿舍里,顾银杉把兜里的钞票拿出来整理。
在舞厅隐藏着一项他之前压根没想过的收入,那就是小费。
小费的来源五花八门。
帮客人买烟、买打火机、买炒面。
女顾客衣服被酒打湿了,借衣服给她们穿。
摩托车没油了,帮他们去加油站买油。
林林总总,再加上温雅昨天扔的那一把,足足有三百多块。
顾银杉拿着这笔“巨款”,决定将想法变成现实——给周云恩买件旗袍。
他一手牵着狗,一手揣着钱,满大街的找旗袍店。
一辆汽车在他身边停下,降下车窗,露出舞厅老板的脸。
“你下班了?”
“嗯。”
“回去把另外几个保安也找来,告诉他们今天大家一起加个班,待会儿有几个大老板来咱们包厢谈事情,千万不能被人影响。”
买旗袍的计划泡汤,顾银杉马上回宿舍,将人集中起来,回舞厅值班。
很快就来了几辆黑色小汽车,虽然他不认识汽车品牌,但凭眼睛也看得出比之前的那些要高档不少。
舞厅老板出来迎接,车上先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最后是几个衣着休闲的中年人。
顾银杉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没什么感觉。
旁边的同事哇了一声,“全是大佬啊。”
“你认识?”
“你不看新闻的吗?左边那个,咱们地方商会的副主席。右边那个,省城娱乐行业的大佬,据说咱们老板是他小弟。中间那个是隔壁市开酒吧的,听说特别有钱。”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要谈什么?
顾银杉挺感兴趣,可惜级别太低没资格听,被安排在外面守门。
包厢门隔音很好,一直没声音传出来。
保安们本来就上了一夜班,站在外面又无聊,困得都快打瞌睡了,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响,像有鞭炮炸了,紧接着门被撞开,穿西装的年轻人们跑出来,将还在懵逼中的保安踹翻在地。
顾银杉的位置正好在门边,下意识躲在门后掩盖住身影。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后者拿着枪,前者被枪指着脑袋。
“老子说不出钱就不出钱,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再过来我就嘣了他!”
那是枪!
只在电视里见过,今天居然看见真的。
顾银杉的目光又落在被枪指着脑袋的人身上,他认出来了,那是老板的大哥,省城娱乐行业的大佬。
大佬要是出事,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他握了握腰间的钢棍,心一横,冲出去将拿枪那人一棍子打晕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舞厅老板是第一个回过神的,立马招呼保安们动手。
场面混乱成一团,顾银杉也挨了几下,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揍他的人不肯松手,举着凳子一个劲儿往他脑袋上砸,似乎要不死不罢休。
顾银杉渐渐感觉不到痛了,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眼睛只看得见一片鲜红。
他要死了吗……
对于他这种不受欢迎的人生来说,死倒算是一种解脱了。
不必再忍受别人嫌弃的眼神,不用再背负“杀人犯儿子”的骂名。
可是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
顾银杉……顾银杉……
周云恩喊他名字时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他突然冒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猛地抓住那人的手,满脸鲜血恶狠狠地说:“老子才不死!”
讨厌他的,憎恶他的,谁都别想打倒他!
哪怕曾经他像只狗一样卑微地活着,终有一天,会让那些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