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竹还在旁边整理云缓的衣服:“小公子,您的头饰呢?有三串珊瑚和银饰都不见了,还有腰带扣上的赤玉环,这个也不见了。”
云缓趴在枕头上,睡意朦胧的道:“可能落在外面了,回去我找找。”
淡竹无奈的道:“一晚上过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偷欢的人,落那么多东西,还能找到您的吗?还有您的衣服,下摆少了一片布。”
云缓平日穿深衣,穿凛族服饰的时候很少,幸好淡竹为了防止意外多带了三四套换洗。不过头饰就没有带那么多了,他想着衣服有可能烤肉时被油腥滴脏,完全没有想到头饰还会消失,云缓又不可能像姑娘家那样带一匣子花样不同的珠宝首饰出来。
云缓道:“那你明天去拿大哥的,或者找花公子借,他们肯定多带了。”
淡竹整理了一下云缓的东西,幸好又找到了几串饰品。
今天月阆节第一天,草原上少不了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因为众人在这几天里的衣着打扮都比平时骑马要隆重许多,各种宝石都往头上戴,这片是凛王的草场——不过现在是云缓的了,来的都是贵族,玩乐时肯定会有首饰失落。
淡竹庆幸着云缓不是大姑娘。
要是哪个丫鬟临睡前检查自家小姐的东西,发现腰带上首饰没了头上首饰也没了,小姐满不在乎的呼呼大睡丝毫不交代怎么没的,丫鬟肯定被惊吓到一晚上不敢睡觉。
第二天早上云缓抱着连锋的腰死活不愿意起床。
他不知道连锋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是在他入睡之后。草原上半夜寒气重,他们睡在地上,即便铺了厚厚的一层羊皮,云缓还是怕冷。
他觉着这些时日越来越体寒,一点点寒气便能让他身体不适,以前还会发烧,现在就连发烧也很少了。
连锋精力正好,对连锋而言,这只是夏日末,地上就算不铺东西也很热,但云缓身体一直偏凉,夜里将云缓按在怀里恰到好处。
他揉了揉云缓的头发,轻轻将云缓从被子里拉出来。
月阆节要持续几天,今天白天也要热闹一天,一群人聚在一起跳舞。
云缓平时精力很少,对今天的歌舞没有什么兴趣。来这个朝代五六年了,按着以往的习惯,会有一位奴隶裹上狼皮戴着假狼头出现在载歌载舞的众人之中,众人被吓得慌忙逃窜,然后众人中突然跳出来一位勇士保护大家,举着弯刀把狼头砍掉,血滴在羊奶桶里,先祭祀先祖,再给每人分一碗带血的羊奶,众人喝了羊奶之后聚在一起跳舞吃饭。
由于朝廷在凛州的权力越来越大,各家族私下里杀害一些家奴,只要不把消息大范围的流传出去,刺史府的手不好伸进来。
月阆节来的家族实在太多了,朝廷再三禁止各个地方随意杀人,无论这些人是平民还是奴仆。为了避免李轻舟那边找事,凛王在三年前把真的砍下奴隶的头变成了拿着木刀假砍,之后饮奴隶的血也变成了饮真的狼血。
无论是人血还是狼血,云缓通通都没有这个兴趣,水果之外,他吃什么都喜欢熟的,羊奶也要煮过了再喝,这种拿着大桶新鲜接来再滴入狼血的,云缓实在接受不了。
以往王妃不喜这种野蛮的习惯,她是素来不喝的,说是喝了不干净,肚子里会长虫子,连带着阻止云缓喝这种东西。
这次王妃不在,云缓还在琢磨着等下想什么办法糊弄过去。
淡竹和丫鬟送来热水,云缓换好衣服梳好头发从帐篷里出来。
花知乐一行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云缓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要去凛王那边。
谁知道花知乐突然伸手将云缓捞过去:“我们几个昨天晚上没睡觉盘算了一下,是葛家二姑娘对不对?力气大,那段时间又不在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