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锋手下的动作一停。
云缓按着他的手腕:“继续摸!”
连锋哑然失笑,继续揉云缓的头发顺毛。
云缓靠在连锋坚实的手臂上,如果他是一只猫,现在恐怕舒服得呼噜呼噜起来了,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连锋:“最近晚上我觉得好冷,你晚上陪我一起睡觉嘛。”
“不行。”
云缓缠人的本领简直是一绝,连锋终于明白王妃为什么总是对他百依百顺了,因为面对撒娇祈求的云缓,没有人能狠下心拒绝。
云缓搂住了连锋的肩膀:“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挂在你身上不起来。”
和王妃撒娇时,云缓会顾及王妃是个女孩子,不能抱着王妃撒手不放。
但和连锋撒娇时,完全没有这种顾忌,麒朝总没有男男授受不亲的说法。
连锋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云缓从自己身上提下来,但他没有这样做,只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云缓:“我看你能挂多久。”
云缓:“我能挂一天!”
事实证明云缓并不能挂一天,因为淡竹让下人送来饭菜之后,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他就撒手从连锋肩膀上下来,乖乖去吃饭。
等他吃完饭想继续挂在连锋的身上,却发现连锋不见人影了。
午后阳光正好,照得人浑身暖意融融,云缓觉着自己几乎要被暖化了。
花园里的清露湖正被填埋,里面出现了那么危险的鱼,即便慧明大师不说要把它填上,凛王也不会由着它继续在那里。
陶侧妃指挥着和下人收拾东西,她和云永泰要在明天一早离开王府。
云永泰一脸阴沉的坐在床上。
陶侧妃又气又心疼:“我早说过,让你不要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可好?你要被赶出王府了!世子还未继承王位,你便被赶出王府,这次幸好王妃替你求情,不然,按照王爷对云尧的宠爱,定要把你宰了!”
云永泰一脸暴躁:“我早说过,我是被人陷害的!清露湖里的鱼不是我让人放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世上有这种鱼!”
陶侧妃恨铁不成钢:“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云永泰一肚子的气。
他知道,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信任自己,其他人更不相信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永泰觉着,把云尧推下水这种事情,兴许是王妃做的。王妃在府上眼线众多,这个江南女子从小就在院墙里生活,惯来懂得收买人心,就算是她做的,府上下人也不敢声张,都会维护她的谎言。
但是,在湖里放鰦焰鱼,不是王妃的手笔。她的人脉只在府中,不在府外。
是云广陵么?也不可能,他和云广陵交手数年,云广陵做不出这种事情。而且云广陵素来瞧不起女人,不可能和王妃联手。
难道是云煜?他心机一向很重。不过,杀掉云尧,云煜损失更重。云煜的母亲是汉人,且青楼出身,可以说,他是所有兄弟中出身最差的。这些年若非云尧频频在凛王面前夸赞他,他混不了这么好……
云永泰把府上的人每个都排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对得上。倒是云永泰自己,若不是他记忆足够清晰,他真会怀疑这事儿就是自己干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云永泰睁大了眼睛,他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前自己的猎鹰、猎犬、豹子被杀,这件事情也是无疾而终,压根找不到凶手。
他浑身一凉,觉得凛王府仿佛有双眼睛从高处俯瞰所有人,对方把他们当成玩物,可以对他们做任何事情,想让谁从云端落下来,只是动一动手指头的事情。
对方在暗他在明,只要对方有心杀他,无论去不去乌布,他都凶多吉少了,他多半会死在路上。
陶侧妃看他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皱着眉头道:“云永泰,你又怎么了?伤口疼?”
云永泰道:“母妃,你留在王府,不要陪我过去了。今晚你去求父王,只要你求他,他会同意你留下来。”
陶侧妃道:“为什么?我不跟着你,让谁跟着你?你那些侍妾和侍卫能照顾好你?你动不动就打人杀人,这些年你砍了多少人的手脚?估计他们对你恨之入骨,趁你受伤半路上把你一人扔下来全跑光了。”
“你会拖我的后腿,整天唧唧歪歪烦死了。”云永泰粗声粗气道,“滚出去吧!我不在王府,别整天惹是生非,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陶侧妃听到云永泰骂她,气急败坏的给了云永泰一巴掌:“生你不如生条狗!”
......
云缓趴在床上捣鼓着九连环。
淡淡灯火之下,云缓神色看起来极为认真。
连锋将门关好。
云缓漫不经心的抬眼:“你回来啦?刚刚父王让人传了消息过来,明天要去祐山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