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进院子,便有小厮带着云缓进入房间。
一名身高八尺颇为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上方,这名中年男子和云永泰有三分相似,他生着一张国字脸,眉间有一道威严的竖纹,穿一身描金的深青色衣袍,便是云缓的父亲凛王了。
凛王旁边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加上身形纤瘦没有威胁感,天生就让人觉着亲近,这名少年便是云缓的堂弟云尧了。
云缓跪下来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王。”
凛王上下打量了云缓一番:“这些天你都在做什么?你兄长的骑射功夫都进步很快,本王怎么听说你不仅缩在房间不出来,反而打搅你二哥练习骑射?”
凛王的嗓门很大,浑厚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云缓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读一些酸溜溜的经书,能有多大的出息?”
云缓心里期盼着王妃能够马上过来,不然,按着凛王今天的心情,非要把他也杖责三十不可。
“儿臣并非成心打扰二哥练习骑射,”云缓轻声道,“是听说二哥拿来练箭术的人是刺史送来的,唯恐二哥把这些人杀光,刺史会给咱们府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凛王的眉目缓和许多:“是么?你倒有这样的觉悟。”
云尧在旁边笑了笑:“七哥这段时间进步很大。不过,咱们云府的地位远远在刺史之上,为什么要怕他呢?伯伯,在尧儿心中,您是凛州地位最高的人,如果对刺史敬畏太多,反而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凛王的自尊心素来很强。
哪怕他清楚自己手上的权力不如从前,皇帝一道命令就能让周边的军队把他们凛王府夷为平地,他依旧固执的认为自己还是凛州的统治者。
刺史是皇帝那边的人,这些年来两方争权夺利有过许多不愉快。
云尧这样一说,为了自己的面子,凛王的脸色再度变冷了:“云缓,你的性子畏畏缩缩的,还不如你堂弟有出息!刺史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么?”
云缓:“……”
你要是真得罪得起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些人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是烫手山芋?
当然,云缓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压根不敢说出来。只要他把真实想法说出口了,凛王肯定能把他的皮给剥掉。
云缓张了张口:“父王——”
凛王冷冷的打断了他:“闭嘴,不用再解释了。”
云尧对云缓一笑:“七哥,伯伯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再气他了。”
云缓明里暗里被云尧算计过很多次,早就习惯了这样。
他唯一庆幸的便是云尧不是凛王的亲儿子,不常住在凛王府中。
不然朝夕相处下来,对上这朵绿茶白莲花,云缓肯定早就没了。
这个时候,一名小厮道:“王爷,世子殿下回来了,现在给您请安。”
世子云广陵前段时间去外地办事,云缓本以为他要很久才回来,没想到现在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