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知施雀顾虑绝非多余。
如果他们真得无阙,遭遇忌惮争夺总还有个慰藉,然而未得此物却要因此承受亲友揣测,甚引派中内斗,他们恐怕更希望自己殒命在伐贼途中。李拂岚之议虽然荒诞,但不失为一个办法。
“李观主如何保证,萧放刀可真正地毁去无阙?”
“她秘而不传,如此数年,他们便会相信萧放刀决意独吞无阙,不会将它转授于人,待无阙谱唯二传人身死,它便断脉难续。”
“人心难测,其间变数太多,萧放刀武功再高,也难保证自己永远是天下第一……”
“所以,她需要尽快解决此事。”
李拂岚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解决”。
解决的办法简单而残酷,那便是迅速燃尽萧放刀这块可用之材。
……
萧放刀得召,昼夜奔行,太川地势虽高,但终年寒冷,草木不发,她两日不到便已抵达童山濯濯的太川之巅。
十月十二的星夜,她在玄鸦盘旋的草庐前下马解鞍,见屋门微敞,便走至门前,静立相候。
李拂岚与施雀并步而出,两人只着单衣,似是沉梦刚醒,倦气未消。
李拂岚见萧放刀来得及时,目中隐有欣慰之色,她对施雀拱手一揖,温声道:“多谢。”
这谢字含义颇丰,施雀心旌微摇,有些不自在,遂尴尬道,“你们师徒二人慢聊,我回去了。”
“不必,夜深寒重,奔波无益。”李拂岚神色坦然,“此事在我们六人之间并无隐秘。放刀,我们进屋详叙。”
萧放刀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