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觉得这氛围十分诡异,这两人既没有剑拔弩张, 也没有怀疑攻讦,只是如往常那样把公事寒暄混在一起聊,是再寻常不过的闲谈。
但是, 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又不是相亲,把关键问题藏着掖着作甚?有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问?难道非要一碗腊八粥开了胃才能开口?
许垂露掐着腿肉默念起了数字,她决定数到十就替萧放刀发问——关于云霁、关于何成则、关于那天的伤。
七、八、九——
然而,水涟捱不住这样久的沉默,此间的一切都在缓慢地灼烧他的脏腑,他决意用语言来暂时压制蛰藏于胸臆的煎熬。
“宗主。”
“嗯?”
他腼腆一笑:“今日是宗主生辰,我没备礼物,宗主不会怪罪吧?”
萧放刀挑眉道:“往年你们也没送过什么有用的物件,如今身在西雍,尽心即可。”
“那是因为宗主从不说自己想要什么。”他笑容淡去一些,“我们光靠猜怎么猜得到?”
“我什么都不缺。”她道,“我所拥有的已是最好,毋须多,也不可少。”
水涟一怔,他不知萧放刀知晓了多少,但目前看来她仍是信任自己的。
她对他与风符一样,会有劝诫,却不会阻拦。这正是她的宽容之处,亦是她的无情之处。
她既无得到的欲望,也无失去的忧惧。
“……”
许垂露: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的礼物你不可能不想要。
于是她大胆插话:“那也不一定,锦上添花当然是多多益善,水涟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不必管她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