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会尽力为之。”
入门第二年,萧放刀身上已没有父母双亡的郁丧悲懑。
她潜心习武,因修炼时直截根源,单刀直入,剑法进益一瞬千里,深得李拂岚爱重。同门弟子怜其身世,惊其禀赋,也对她关护有加。初时反对李拂岚收徒的几位长老亦开始喜欢这个明快聪颖的孩子。
戊辰年,腊月初八,萧放刀十五岁生辰之日,李拂岚赠她一柄长剑。
剑身光华流转,熠熠若明,她接剑顿首:“多谢师父。”
“佩剑乃武人俦伴,你可以为它命名。”
李拂岚的淡笑似有深意。
萧放刀眉头微蹙:“未曾出鞘的剑,也能有名字?”
“自然。”她徐徐道,“你因何出鞘,它便因何得名。”
“弟子不明白。”
“你明白。”李拂岚的注视温和而威严,“我知你一直在思考梁不近遗言,只是尚未得出论断,是吗?”
“放下恶意、妄念、颠倒、执着,是谓放刀。”她低头望向掌中长剑,“娘只是希望我这么做,却不告诉我为什么,既然她也未能做到,何以确定放下便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你并不愿承她遗志。”
“若她真的要我蒙昧混沌,又何必授我诗书、传我武艺?若遗志困缚心魂,岂不也成了该被放下的‘刀’?”
李拂岚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而在为师看来,金刚亦可低眉,菩萨也能怒目,金刚还是金刚,菩萨仍是菩萨。”
萧放刀霍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