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可能。得知青戊阁与苍家的瓜葛后,许垂露差不多明白绝情宗为何没有大夫了。萧放刀一人把这两家得罪个干净,医道讲究传承,好大夫自有门派招揽,平庸的萧放刀也瞧不上,而且以她那种可怕的脾性,哪个大夫愿给她诊治?
怪不得宗门上下无人质疑宗主的身体状况,毕竟萧放刀的逻辑一定如此霸道:只要我不看病,我就没病。
许垂露合上窗户,在屋内转了一圈,试图找到她吐血的痕迹,还未看出什么端倪,玄鉴便上楼来唤她入席。
“许姐姐,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我哪有事,我看宗主才有事。”
“啊?”
“算了,吃饭去吧。”
俞中素的宴请的确颇有诚意,珍馐美馔,金浆玉醴,一点不似酒楼的菜色,倒像从哪家王府膳房里端出来的贡品。
俞中素与萧放刀最先坐下,接着便是许垂露与玄鉴,最后到的是苍梧与水涟。
水涟这两日事务繁忙,几乎无暇与其他人打照面,不仅迟来了片刻,饭桌上也显得有些疲惫。萧放刀不怎么开口,大部分的交谈声都来自水涟与俞中素,但这两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生意上的场面话,酒喝得愈多,话题也愈飘,觥筹交错,一觞一咏,若不是身上衣饰把他们往江湖人的方向压了压,好好的接风晚宴就要变成文期酒会了。
好在苍梧是个有趣的直性子,偶尔说些笑话打破这虚假的和谐,缓解了许垂露吃饭的心理压力。
白天修改药仙草耗费她小半管体力,现在正是需要进食大补的时候。
其实这饭局的目的甚是简单,一是故人相逢,寒暄应酬,二是为展现横雨镖局对明家的重视,令他们在这一带行走能少些麻烦,至于第三……
许垂露看得出来,俞中素借着酒意替阮寻香说话,言辞之间将她塑造成了个在家受尽冷眼爹不疼娘不爱、在外栉风沐雨有家无可归的可怜女子,若不是亲眼见过阮寻香躺在贵妃榻上被喂红提的靡艳景象,她也要信俞中素恳切的谆谆之言了。
表演学可能是每个大佬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
除了萧放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苍梧两颊酡红,说是醉了要回屋休息,俞中素挽留两句,但苍梧坚持要走,众人也只能表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