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会造成什么毁天灭地的后果?】
[不会。]
所以, 她真的会死。
世界并不因她而存在,她身上没有特殊的保命光环。
照理说,许垂露不会为别人的生死担忧,尤其是生存能力完全强于自己的萧放刀。但或许是她那番消极发言, 或许是近日遭遇的种种危机, 或许是那些面目不清各怀鬼胎的江湖人——她的澹泊之心竟萌生出一种当风秉烛般的怛然枨触。
她眼中的萧放刀似乎不再是不可摧折的珞珞金石,而是一片随时可散的水上浮沤。
什么“放刀”啊,如果她真的放刀, 怕早就被那群妖魔鬼怪吞吃得不剩骨渣了。
怀着这种莫名的忧虑,她推开闲和居院门。
玄鉴闭着双眼,垂袖而立, 似在等待什么。
风起。
她身前聚着一堆落木,这些红黄秋叶在朔风吹动下不再互相依凭,只长腿一般四处奔逸。同时,枯枝上摇摇欲坠的叶子也随风而颤,似要投身于这场追逐自由的逃亡。
玄鉴旋身掠起,灰白长袍卷出滔滔雪浪,衣袂浮动间,她伸指夹住一片落叶,将之敛入袖中,又运力飞身去往另一棵树,再次取叶收藏,这阵风持续的刹那,袖已满盈。
双足落地,她将叶子倾入那堆红黄小山,呢喃道:“还是三十二片……”
许垂露被这反重力轻功练习现场震撼了。
玄鉴抬头,向她走来。
“许姐姐,你终于回——”她打量许垂露全身,最终将疑惑的目光定在她的双足,“你何时学会了忽忽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