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楼。
堂倌拿来笤帚, 运掉自如地清理起这片狼藉。
他知道今日来了一位体贴的贵客——没有弄出人命就是体恤他们生意不易了;还有两位倒霉的散客——也不能说倒霉,毕竟幸与不幸乃一体之两面,如何看待, 全在己心。
云霁临窗下眺,正见许垂露被送上马车的一幕。
他凭栏而立,不像是江湖浪客, 反有几分风流公子的含蓄蕴藉。他的气质很年轻, 敛藏着少年郎的天真与意气, 与祝好的笨拙稚傻相似而相反。
他一定有很多朋友,或者说, 每一位江湖人定都会为拥有这样一位朋友而感到和悦畅快。
“云大哥, 那人究竟是不是萧放刀?”祝好顺其目光望去,却没看出什么名堂。
“祝兄有何看法?”
他身上没有武器, 只在袖里放了一把湘妃竹扇, 好似这人坦荡得无愧天地,可以不设防备, 只用这餐风饮露的折扇化险为夷、化敌为友。
“……我觉得不是,她长得太好看了。”
云霁微微一笑:“难不成你看上了人家?”
祝好惭愧摇头:“就算不是萧放刀,她那一身功夫也俊俏得很,我岂敢觊觎。”
“祝兄何必妄自菲薄, 又不是一定实力相当才能作伴。”
“这是何意?”
云霁捏着扇柄, 专注地凝视着竹骨上的斑驳泪痕:“‘路姑娘’丝毫不会武功,却能与那样的高手为友,可见与人相交, 彼此强弱不足为碍。”
“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如果她不是绝情宗的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