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这般理直气壮,也没了脾气,唏嘘一声翻着白眼走了。
许垂露忙道:“玄鉴中了毒,不好调用内力,可否请师叔祖先带她回绝情——”
话没说完,她顿感重心失衡,阴阳倒置。
碧须子一手捞一个,把两人分别夹在两胁,足下生风,一瞬十里。
这风灌进许垂露的衣领和齿缝,冻得她直打颤。
而赤松镇距幽篁山究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感觉到碧须子行速渐缓,呼吸也慢慢粗重起来。
许垂露十分愧疚,她是个百斤重的成年人,这般压在一位老者身上,实在是份沉重负担。
到了幽篁山脚,碧须子将她放下,拧着眉毛叮嘱道:“这里是绝情宗地界,每隔百丈就有一守山弟子,只要你不去招惹山中野兽,慢慢走回去不会有危险。”
许垂露连连点头:“弟子明白,您带玄鉴先走吧。”
碧须子两手抱着玄鉴,是真正不扰山雀、不惊落木地绝尘而去。
一老一小愈行愈远,她那颗焦心才有喘息之机。
她背着包袱徒步而行,就这么走过了半个钟头。身上阴阳互生、冷热交加——爬山出汗,冷风灌顶,刺激极了。
来时没有包袱,下山也比上山轻松,她不觉得这路漫长,这么一走,她才颇感凄凉。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也就是青年杜甫能写出此等豪情,若换作老年,怕是登不了顶。
看,老年的曹操也只能“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虽不知碣石山有多高,但肯定及不上泰山。
许垂露勉强以古人自励,却阻止不了双腿灌铅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