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有将自己最好的绸缎衣服撕碎,做成内甲,送往潼关。
到后来如果你看到哪个死去的战士内甲是花花绿绿的,不要嘲笑,千万不要,也许有人会和你拼命的。
李远睡了两天两夜,终于苏醒过来。
声音干裂,浑身都是剧痛,甚至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只有静静的躺在床上。
杂务呆在一旁,送上来热汤热饭,李远接过来,几口就吞下去,又拿过水囊,两口将水囊中的水喝光。
这时的李远才感觉自己像个人。
“怎么样了?”
李远问着杂务。
杂务也知道李远问的就是战事,“还是那样!李将军,这一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杂务也就十几岁,和李远刚当兵的年纪差不多,李远看着他就有点想起自己的当年,未免有些心酸。
可这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李远也不清楚。
李远只能说道:“也许快了!”
在床上打坐了几个时辰,身上的酸痛和不适终于解脱了。
他再次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海龙。
海龙真的比李远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么乐观。
虽然嘴里面骂个不停!
李远冲上前去,和海龙一起并肩作战,“崖州没事!”
海龙一脚把一个异族踢下去,顺便回话:“没事,还有一部分兵在那里,不出意外,足够抵挡的了!”
李远点点头,告诉海龙,“我去东边,自己小心!”
他俩在一起有些浪费。
海龙忙着杀敌,并没有多废话,只是点点头。
早就听空间说有的仗一打七八年,但在一个地方,举全国之力,不死不休的局面估计也是很少见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远故落寡闻!
夏天真的到了,而此时的潼关最缺的不是人,不是武器,更不是粮草。
而是药,治疗用的伤药,预防瘟疫的医药。
城墙底下已经全是暗红色,要不是有足够的火油,这仗也不用打了。
怪不得有人说,火才是历史上最大的发明。
没有火,瘟疫早就爆发了。
就连大周都不去统计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任何必要。
打了有多久了,李远似乎都不记得日子了。
从大年初八一直打到烈日炎炎的夏日。
从身穿棉袄打到只要带上盔甲都一身的大汗。
杀了多少,更不用算计了,苏志给李远特制的铁箭早就用光了。
杀了多少天阶,少说也有四五个了吧。
为了这个,李远付出的代价就是肚子上多出一个洞,好在没有伤及内腑。
愣是躺了半个月才重新上战场,这还是李远的身体和正常人不一样。
伤疤那就不用查了,李远现在身上就如同破碎的麻袋被人重新缝制起来。
大家偶尔都打趣,这李将军还怎么去接媳妇,一脱衣服嫂子绝对吓跑了。
不说他,韩校长不也彻底破相了吗,身上的疤痕比起李远来也少不了多少。
海龙更惨,鼻子被人咬掉了,左手手指缺了三个。
一波又一波的援军,从壮年到青年,好在还是青年。
整个国家停滞了,除了应战还是应战。
李远呆呆的坐在城墙上,现在已经是夜晚,繁星闪烁,好美的夜空。
很难得的一次肃静的夜晚,李远,韩校长,海龙坐在一起。
好在还有酒,这三个人偷摸的躲在一边,偷偷的喝着酒。
酒只有一坛,三个人分着喝。
就连不喜欢喝酒的韩校长也爱好了这杯中之物,没办法,人都彻底麻木了,也许只有喝点酒才能唤醒心中那残留的激情。
酒是急缺的,毕竟还有好多伤兵需要这个,这坛子酒还是李远从华山顶上剩下的拿回来的。
三个人为了那一丝丝酒杯的差距就差动手了,可是骂着骂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太苦了,太累了,也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