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的脑瓜子飞快的转:皇上如此生气,难道是修远办砸了差事?还是说自己的手下捅出来什么篓子?或者说皇上觉得自己太奢靡,不允许自己盖这个戏楼?
诚王赶紧让丫鬟奉茶,茶水送来后诚王亲自递给钟烨:“皇上,您喝口茶。”
钟烨抿了一口茶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诚王提心吊胆的,他怎么猜也猜不到钟烨的意图。
钟烨冷着张脸不说话的神情实在太吓人了,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想砍了郗家祖宗十八代的头。
诚王道:“晚上风大,皇上您怎么亲自来了郗府?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传句话就好了。”
钟烨皮笑肉不笑:“朕在宫中无聊,想出来找找乐子。”
诚王无奈。
京城勾栏那么多,找乐子的地方多得是,诚王府怎么都不像能找乐子的地方,大晚上来自己家做什么?
只怕乐子没找到,自己这个老臣就被皇上吓死了。
诚王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深夜来此,是不是老臣做错了什么让皇上忧心了?”
“郗爱卿没有做错什么。”钟烨道,“郗修远不在家,郗卿另一个儿子呢?怎么没有在身边照顾你这个老父亲?”
诚王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肯定是修远把差事办砸了,不然皇上怎么突然提起他?
“小儿子的老师过寿,他昨个儿去给老师拜寿了,这孩子孝心重,对待师长特别敬重。”诚王道,“修远年纪也小,经历风浪太少,如果做错什么都是臣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好……”
话音刚落,诚王看到钟烨脸色更难看了。
钟烨冷笑一声,他居然不知道郗池去给哪个老师拜寿,到时候师兄师弟亲亲热热挤在一起,只怕郗池更不愿意待在京城了。
因为心中不悦,钟烨手中茶盏瞬间被捏碎了,茶水溅了一身。
诚王道:“快拿布巾来!皇上,臣给您擦一擦,您有没有受伤?”
“不必了,朕没有受伤。”
钟烨往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诚王是郗池的父亲,自己今晚突然出现,肯定把这个老狐狸给吓得不轻。
既然是郗池的父亲,也相当于自己半个父亲,他回头道:“朝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郗卿不必多虑。”
诚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皇上……”
钟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诚王忧心忡忡,他突然发现这次郑如没有跟着钟烨出来,钟烨天子之尊,为什么要独身一人出宫呢?万一遇到叛贼刺客……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诚王只好惴惴不安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刘府来了更多的人,大多都是远道而来的师兄弟。
宋茂知道郗池的身份之后态度瞬间变了,他左右不离的跟在郗池的身后端茶倒水,顾良几次想把宋茂给撵走,可宋茂脸皮极厚,就像麦芽糖似的粘在郗池的旁边,左一句“师弟”右一句“师弟”的。
顾良趁着没人的时候凑到郗池耳边说话:“他这个脸皮……怪不得升官快。”
郗池道:“不理他就是了。”
这两天来的人很多,有的人要留下来等到刘老过寿那天,有的人事务繁多留下寿礼就走。
给郗池送信的师兄乔云来得比较晚,不过他身边带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广平侯府的小侯爷段文宾。
郗池在京城的时候就被这个小侯爷纠缠过几次,每次出门都避着这个人走,没想到自己老师的家里又遇到了。
小侯爷是铁了心的要得到郗池,他从乔云嘴巴里得到了郗池的另一个身份,便跟着乔云一起过来了。
乔云的上级是这个段小侯爷的叔父,他不好得罪对方,只能把这个麻烦精带来。
郗池看看左边曲意逢迎的宋茂,再看看右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哈喇子都要流下来的段小侯爷……
如果不是自己先生要过寿,郗池真想把宋茂打一顿,然后再戳瞎段小侯爷的双眼。
顾良打听到了段文宾的身份,他心里也不高兴:“出身名门,怎么这副做派?看你就像狼看到了羊似的,两眼泛着绿光。”
郗池用扇子敲了敲顾良的肩膀:“等我回京城再想法子治一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