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这样的簪缨世族不好欺负,几年前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就连本朝掌权的太后也不敢拿姚家开刀,诚王在姚家这边讨不了好。
孩子没要到,他还碰了一鼻子灰。
这两年皇帝有了实权,诚王是皇帝心腹,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姚家不知道皇宫里那位是什么态度,对诚王的态度和缓许多,诚王也能和郗池通信了。
晚上父子三人大醉一场。
郗池体质特殊,喝两杯酒就有些脸红。
夜晚起了风,郗修远让人拿了披风过来,他先给诚王披上,之后又将另一件披在了郗池的肩上。
诚王抓住了郗池的手:“好儿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郗池犹豫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
郗修远紧接着道:“这里是阿池的家,他怎么可能再离开。”
郗池只好装醉。
等人离开,诚王直接拿了酒壶灌自己喝酒,喝了半壶他才眯着眼睛道:“修远,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
郗修远道:“聪慧知礼,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姚家这些年把他养得不错。”
其他不说,长得真是好,郗池笑时温柔含情,让人看得心神恍惚魂不守舍,总觉得郗池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这样笑。
郗修远从未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人。
诚王道:“你弟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孩子在姚家受了不少委屈,经常被人冷言冷语讽刺,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他胳膊还没有你大腿粗——”
郗修远忍不住叹口气:“父王,我们在谈正事,你莫开玩笑了。”
诚王道:“修远啊,他对京城不熟悉,在这里水土不服,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你说想个什么法子把他留下来?”
郗修远想了想道:“刘阁老家的小女儿长得很漂亮,听说性情贤淑知书达理,她如今还没有订婚,阿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他俩郎才女貌正当合适。”
诚王一拍手:“好主意!他如果爱上京城的姑娘,下半辈子就该留在京城了。明天我就去刘家问问。”
郗池回去后,小景用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公子,盛月的确死了,外面都传皇上身边的太监赐了他一杯毒酒。他死得好,这样的小人早该死绝。您两年前不是就预测过他会被皇上杀死?哎呀,您真是料事如神。”
郗池没有想盛月的事情,他清凌凌的眸子盯着虚空某处:“你觉得我父亲和兄长如何?”
“两人都挺好的,大公子是个聪明人。”小景想了想道,“就怕大公子以为您回来是要争王位,兄弟之间为了这个反目成仇,您多少提防着点他。”
郗池接过帕子擦了擦手。
小景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来之前打听过,别人说大公子不是诚王亲生的,您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诚王盼望着您回来。”
郗池蹙眉:“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再提。”
小景噤声,赶紧退了出去。
......
行宫里。
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立在窗边,他身姿修长清瘦,身高八尺有余,衣袍上的盘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几个小太监战战栗栗的跪在地上。
良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他死的时候说了什么?”
一名小太监道:“他没说什么,没有提起太后和盛太师,只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喊了几遍就死了。”
“朕的名字?”钟烨眯了眯眼睛,“朕将盛太师挫骨扬灰,他对朕恨之入骨。”
“不是。”这名小太监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佩,“那人叫姚曦,应该就是与盛月齐名的那个姚曦,他在士人中名气很大,麒国太子请了他三次都没请到。”
钟烨回身,他从太监手中接过这枚玉佩,玉佩的正中雕刻着一个“曦”字。
钟烨指腹摩挲过这个“曦”字,狭长威严的凤眸眯了起来:“姚曦……朕知道他,他是尹思齐的学生,有没有进京闹事?”
“这位曦公子素来神龙不见首尾。”太监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查,一旦查到就把他抓起来。”
钟烨让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