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铮不语。说话者虽是他的堂弟,但邢慕铮居上位惯了,没有解释的习惯。
邢衍安却是门儿清。四弟邢衍文是大伯之子,性格懦弱,虽本性不坏,但却娶了个恶妻。这恶妻好吃懒做,又蛮横无理,搅得邢家不得安生,并且娘家勾结贪官,在嘉州作威作福。邢慕铮这是在替他们家砍除恶枝。只是这短短时日,邢慕铮就能调查得如此详细,邢衍安心中是有惊讶的。
邢二伯如今是家中最大的长辈,他自然知道邢衍文家中情况,只是这其中牵扯,哪里是一两句说得了的?“贤孙呀,这一笔写不出两个邢,衍文毕竟也是邢家人,咱们只抛了他……也说不过去呀。”
邢慕铮道:“邢四叔妻族强盛,他未免想来我这穷苦之地,他若想过来也成,必先休妻。”
这话一出,犹如军令便是决断。
邢慕照一心只读圣贤书,许多肮脏之事邢衍安并不叫他知道。邢慕照只知四婶是只母老虎,其它事并不知道。他听邢慕铮如此强横,憋红了脸还想顶撞,被邢衍安拉扯一把,他才不甘闭嘴。
邢衍安道:“玉州乃贤侄领地,自是贤侄说了算,我等过来皆是麻烦贤侄,自是不能再厚颜多提要求。只是四弟终究有家有室,非我等一言可定夺。待我等回去与四弟和族中众人商议,去留皆由他们自家作主,当然,贤侄的嘱咐我也会带到。”
邢慕铮与邢衍安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邢慕铮心中微哂,他原以为这三叔不知变通,这般看来并非如此。
邢慕铮又与三人说了些具体事宜,管家来请午膳,邢慕铮叫了钱娇娘与邢平淳来,与三人吃了一顿午饭。邢二伯喝了些小酒有些醉了,钱娇娘让人扶了下去歇息,邢慕照还童心未泯,与邢平淳臭味相投,邢平淳邀请自己这小叔叔去自己院子玩去了。独留邢衍安与邢慕铮钱娇娘坐于偏厅喝茶。
此偏厅面对一方奇石竹林,颇为雅致。只是日头暴晒,蝉声鸣鸣,更显躁热。丫头们送来冰桶,却只有两个。屋子里闷热少了些,但仍是热的。邢衍安不由得拿了折扇打扇,只是心道平日里侯府给客院的冰桶都够用,为甚今日只放这两个。
钱娇娘却知道是因她在,邢慕铮就不让多放冰桶。甚至他俩躺在床上都出汗,他也坚决不让多加冰桶。也不愿意去别的屋睡,就非得跟她一起热着。这会儿她怕连刚认回来的亲戚都遭殃,便借故有事儿先走了。她走时让丁张多拿几个冰桶来,果然放进去了邢慕铮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