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的声音清清浅浅,搭配着玉笛之声,有女郎和之,如一缕春风拂过耳边,这雨天似也不再冷清。
邢慕铮望向遮风亭中那抹隐隐可见的纤影,目光柔和下来,他放慢了脚步,走到遮风亭时歌声笛声正好停了。众女轻笑起来,素手轻拍。
钱娇娘笑得清脆,只是她一抬头,见一头戴笠帽身着蓑衣的男子躬身走了进来,乍看与个稻草人无异。再一细看,才知是邢慕铮。
除了她,众女都忙着起身行礼。钱娇娘也站起来,忍俊不禁地打量他,“侯爷怎么来了?”
邢慕铮摘了帽子,黑眸望向她轻笑道:“我这不是来借夫人的香车回家,不想夫人在此逍遥自在。”
原来邢慕铮今儿正叫人开始着实开垦荒地,不想突然地一场大雨叫了停。他知道钱娇娘在马球场玩耍,他是过来接她的。
钱娇娘轻笑一声,她记得邢慕铮早晨走时说过今儿是开荒的来着。瞧他黑靴子上沾着泥土,想来是才从
地里回来,“侯爷辛苦了,今儿那地也开不成了罢?”钱娇娘让坐,邢慕铮去了蓑衣,当仁不让地坐了她的位置。他一路策马而来,脸上身上难免沾了水气。碎儿忙找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钱娇娘。照理她该为主子擦拭,只是邢慕铮不喜婢子靠近,这重担自是落到了钱娇娘头上。
钱娇娘却全然不解风情,她接过后转手递到邢慕铮面前,让他自己擦。邢慕铮近来却愈发地像大爷,他并不接,反而将脸伸了过去。钱娇娘愣了愣,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拂了他的脸面,惟有以帕贴了他的脸颊,为他擦拭。
“才下几锄头就下雨了,明儿你得替我看看黄历。”
钱娇娘笑道:“我要是会看黄历,今儿还能在这儿坐着?”钱娇娘替他擦干净了脸,又顺便擦了擦他的脖子。邢慕铮自发伸了手出来,钱娇娘少不得又替他擦手。一干小丫头在后头,互相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掩着嘴嘻嘻地笑。
“我会看黄历。”钱丽娘兀然开口。
邢慕铮寻声望去,这才发现钱丽娘,“原来二姐也在。”
钱丽娘闻言有些闷闷的,她这么大人杵在这儿,他总不能没看见罢?这莫非是大户人家的避嫌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