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邢慕铮沉沉打断洪泰的话,洪泰一转头,只见邢慕铮满脸阴郁地看着他。
马东长惊讶不已,邢慕铮虽说身为主帅,但素来尊敬比他年长的将士,这般打断洪泰的话还是头一遭,更别提不悦如此外显。
洪泰重重叹气,“慕铮,洪哥知道你重情义,但这事儿着实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虽说永安多数人不知道这回事儿,但总有一些人知情,万一他们在陛下面前参上一本……还有陛下,这旨是他下的,他能不知么?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弟妹去了,岂不是摆明了跟陛下作对,他老人家心里怎么想?我可算是与陛下一块儿长大,对他的性子很是了解。他现下虽专注修行心志淡泊,但他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若他一个抗旨的名头压在你头上,这可是证据确凿啊!到时候即便有千张嘴,都恐怕说不清这事儿!弟妹,你纵使不替自己与慕铮想,也得替我大侄子想想,万一这惹怒了龙颜,把小儿也牵连进来,这可不好办!”
洪泰一口气说完,院内一片死寂。
邢慕铮脸色已很是难看,他不想洪泰竟长篇大论,这分明好好的一件事,现下被搅得一团糟。
钱娇娘沉默须臾,十分正经地对邢慕铮道:“侯爷,我觉得洪爷说得极有道理。”
洪马二人眼前一亮,这妇人还算能说得通道理。有救!
邢慕铮脸色更沉,钱娇娘却面不改色继续道:“既如此,不如咱们分头行动,我带了丑儿去看马球,横竖侯爷不去,他们也不知道我娘俩是谁。侯爷便去洪爷府上坐坐,顺便把我跟丑儿的见面礼接回来,岂不两全其美?”钱娇娘新学了这“两全其美”的语句,用在这里果然不错。
好个“两全其美”,她就是想将他一脚踢开,自己与丑儿快活!邢慕铮原还怕她听了洪泰的话伤心难过,现在想来是他犯傻了。
洪泰与马东长不料钱娇娘这算盘打得全无妇道可言,这不说自己老实在家待着,竟是把主子爷踢边儿,她自己寻乐子去。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妇人,慕铮竟还为了此妇违抗圣旨?这莫非是中邪了不成?
邢慕铮臭着脸道:“帖子还在我这儿,你若没有帖子,即便到了地方也是白费功夫,你也莫想我给你,单是你与丑儿看,我就不看了?其他的妇道人家莫管,去外头找丑儿!”
钱娇娘见她这好办法他不听,遗憾地看了洪马二人一眼,便是走了。烟萝与三婢在不远处站着,见钱娇娘往外走,忙跟了上去。
待钱娇娘走后,邢慕铮也没个好脸色,“二位兄长,我虽知你们是好意,但我并不领情。我邢慕铮做事何时心中没谱,还要哥哥们来替我操心家事。”这话有些重了,但邢慕铮气呀,他好不容易慢慢打开一条缝儿,这恐怕是又啪唧一声关上了。
马东长拉了邢慕铮一把,苦口婆心道:“兄弟,别的事儿咱们老哥都知道你胸中乾坤,只是英雄难过的可不是就是美人关?你可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好汉都栽在这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