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贾氏便回身去关门。崔日用皱眉道:“你倒好,也不见外,我这里正待客,你个妇道人家掺和什么?”
阔脸汉子好言道:“夫人不是外人,一起听听也无妨。”他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因见崔日用很犹豫,想着如果把崔莫那事儿说出来激这个妇人,定然能影响崔日用的决断……做母亲的总是比男人更在意自己的子女。
贾氏见房间里如此昏暗,一看气氛就是说密事的环境,受好奇心驱使自然不愿意走,很想听听。
阔脸汉子有些迫不及待地把之前对崔日用说过的事儿又说了一遍:“陛下虽然暂时韬光养晦,但在京里还有人,这消息绝对靠得住。昌元二年六月初七,是京兆府王少尹的生辰,数名官员在其家中饮酒,王少尹酒后吐露真言,当初令公子过世时,京兆府的人在其房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一根细长的银丝……”
贾氏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崔日用忙道:“说了你也不懂,问那么多干甚?”
阔脸汉子摇头道:“其实很简单,银丝能导雷电下来,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况且这事儿本就蹊跷,令公子好好的呆在屋里睡觉,房屋四处都无损,怎么被雷劈了?”
贾氏面有怒气:“你是说这件事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故意谋害莫儿?”
“不是这样还是怎么回事?”阔脸汉子正色道,“当时王少尹亲口说的此事,听见的不只一个人,难道他一个京兆府的大员还会无事生非捏造流言?”
“是谁!?”贾氏腾地站了起来。
联系当时的事情一想,除了薛崇训敢干这种事还有谁?崔日用叹了一口气问道:“河东王知道消息泄露了么?”
阔脸汉子不以为然道:“当时帮他掩盖此事的人便是朝中宰相李守一,结果消息泄露,李守一会不知会河东王?”
贾氏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眼泪都流出来了,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是不是反射着水的反光。倒是崔日用沉得住气,沉思着什么一言不发。
阔脸汉道:“薛崇训这个人心狠手辣,当初发动宫变时,连妖妇(太平公主)都没准备好,他就突然发难。以他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给对手以任何机会,恐怕在崔侍郎犹豫不决的当口,人家已在磨刀霍霍准备找机会先下手除掉隐患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贾氏声调走样,又是泪水又是怒火,“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视人命如草芥……”
阔脸汉趁机说道:“现在正有机会报仇雪恨!据可靠消息,妖妇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妖妇一去,薛崇训靠谁去?只要崔侍郎加入陛下的阵营,以后平步青云自不必说,陛下已明话许诺,将妖妇全家处死为崔侍郎的公子报仇!薛崇训本人,尽可以交给你们,你们想他怎么死就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