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女性地位较别的时代要高,但依然是儒家理念为核心的王朝,男尊女卑是人伦之道,男人说话,女人插话是十分不礼貌的。薛崇训听到她这么说话,心里也冒出一丝不快。
果然鲍诚十分恼怒,怒视着那女人道:“我是看在同乡的份上,把你当嫂子照顾着,何曾失过礼数?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女人十分委屈,把愤怒转到了薛崇训头上,瞪着薛崇训道:“不是说好的,鲍郎赢了才给那钱?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薛崇训:“……”
忽见女人的眼眶里竟然浸满了泪水,大声说道:“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稀罕,你走!”
“放肆!”鲍诚大怒,拉了一把女人,将其拉回身后,抱拳对薛崇训说道:“乡下女人,没见识,明公切勿见怪。咱们找个地方细谈?您只管放心,旅、队、火操练我全懂,也能管束得住手下,有机会为国效力我一百个愿意,甭管她,她并不是我内人,不过混口饭吃的时候装的罢了。”
“哦……”薛崇训看了一眼后面垂泪的女人,心道原本我还以为这鲍诚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为了治娘子的病不惜街头卖艺,看来世间事并非人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纯真啊!
这时女人恨恨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了富贵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鲍诚脸色铁青,喝道:“闭嘴!不说话能当你哑巴?什么富贵,我是为国效力,总强过街头卖艺!你个扫把星,不坏人的正事心里不舒服?”
“好好,我是扫把星,不拖累你了,你走你的富贵路,我过我的独木桥,省得遭人嫌弃。”女人说罢泪奔而走,头上的斗笠也掉了下来,光着头顶跑进雨中。
薛崇训看着她的背影,对鲍诚说道:“你先去把她追回来吧,安顿好了,到户部行辕找我,我姓薛,到时候我吩咐人给门子打个招呼。”
鲍诚道:“甭管她,我和她又没多少关系,以往只是看在同乡的面上照顾着,给脸不要,管她作甚?”
薛崇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死要面子才这样说,当下便说道:“各人家的私事,我管不着,我先回去,明日一早你到衙门里来。”他想了想,把手里的金子塞到鲍诚手里。
鲍诚忙推辞道:“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万万不能受。”
“别婆婆妈妈了,官府给你的安家费,应得的,把家里人安顿好。”薛崇训说罢便与他告辞,也不想耽搁事……他猜鲍诚马上会去把那小媳妇找回来,毕竟他们俩一块儿这么久了,鲍诚起先的态度应该只是做做样子,为了脸面而已。
告别了鲍诚,薛崇训一看夜幕将近,便和三娘等几个侍卫一起往回走。这时三娘忽然说道:“那个女人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