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还有些青色,近来朝廷之上的不安,烦心事过多,便是手腕再强,一个人终究是有些气力难支。况且,还有之之这么个妖妃每夜地消耗他的精力,那是想眼下不青,都难啊。
之之支着手腕,黑发散落望了一眼睡着的傅青荣。离得那么近,那么脆弱,仿佛伸出手就能扼断那颈项,让他死在这龙床之上。
她杏眼底色有些深幽,很快收敛住了。却心情都有些不好,好不容易从他手上身上挣脱开了,下了床吸着绣花鞋,把单衫披上,又坐在了春阳之下,案前有下了一半的棋,那是昨日无聊时,她拉着傅青荣下的。
她的棋艺是堪称国手的薛素鸣亲手调/教的,后来每一次,她亲自和薛素鸣下完棋输了以后,他都会淡淡地把全局的思路说与她听。慢慢地,她从输百目到几十目,再从几十目到十目之间。后来,薛素鸣再也没有机会和她下棋了。
而她也很久没有下棋了。
她笑着,两手执棋,依照着傅青荣的刚强绵细的棋风下了数十目后,发觉原来还是她略胜一筹。她便觉得没有了意思,随手将棋子扔进了棋盒之中。
春风漫入殿中,堪称是百无聊类,便在这时,有一个宫女走过窗前,朝她行了一礼,便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她。
“夫人。”
说完便沉默地低垂着颈项,似乎要等他一个回复。
之之莹润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取出了书信,只有几个熟悉的字迹:
匣玉轩,梨花树下相会,盼卿垂怜。
挥墨写信的人似沉凝了许久,就连书信都漫染了他身上淡淡的昙花香。
“知道了,你退去吧。”之之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看那宫女离开后,嘴角倒是露出一些讥诮的笑意,真没有想到,这位国师大人胆子这么大的,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约她在宫中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