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时疫乃是春疫,本就是因为人畜杂居的病情,后因村民之间口鼻相传,好在没有到不能挽救的后期。在薛素鸣大手笔地分居、熏药消毒、逐个医治后,很快最严重的那一批村民也只是轻微的咳嗽了。
忙了一周,之之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她随手拔弄着竹编簸箕里的生地、黄连、甘草等清瘟解毒的药草,目光幽怨地瞟着木窗里的薛素鸣。
薛素鸣坐在窗边下棋,手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茶具,棋盘和茶具都是村长搜罗送过来的。他不喜生人,青山村人虽然都对他感激不尽,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他的清静。
于是,从上到下无论什么人想要找薛素鸣,都是先找她的。一周下来,之之已经和大家混熟了。就没几个人是她不认识的。
之之幽怨的视线,想让人不留意都难。薛素鸣落下黑子,淡淡地说:“有什么事?”
这七天后,两人之间比过去熟了些,当然,只是熟了些。之之抓住机会,抱怨道:“哥哥,你就不打算出一下屋子?”
薛素鸣喝了一口茶,眉尖微蹙,这茶只能说一般,能入口。他看向屋外斜阳里的女孩,语气凉薄。“出去做什么?”
之之绝倒。“不出就不出吧。”她小声地嘀咕。
薛素鸣指尖落下白子,他看着棋盘,两人再也多的言语。
“之之,之之……”落霞时,女孩子们结群来到静僻的小屋外,笑着呼唤她。
之之站在落霞里,朝他们招手。“在这。”
正是晚春,百花甜美如蜜,她们手里各自捧着花,鲜妍亮丽的百花,一朵叠一朵,编了一顶五颜六色的花冠戴在之之的头上。
女孩子们簇拥着她,走到溪边玩闹。
她们笑,她们踏歌,歌声清甜,随风散入小屋。
薛素鸣收回视线,莹润纤长的指尖执着黑棋,重重落下。
村里人为了感谢他们,在春夜里举办了一个篝火大会,美酒佳肴,载歌载舞,可惜薛素鸣这尊大神请不动,之之只好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