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也下马,淡笑道:“不劳费心。”
走进门后,又行片刻,即将分别时,魏濛住脚,侧脸道:“那是个老狐狸。他当年就是这样欺蒙我母亲的,那些话,信个三分已经是多说。他下面或许还有动作,看着些。”
……
接下来小半个月,丰县的日子过得算是平静。
只是石羊关那边传来战报,说有匈奴大军集结,数十万众,想要冲关。石羊关是塞北最靠西方的一处关隘,两侧山峰如同羊角,故名石羊关,关后是三个郡镇,人口七十余万,均靠这座关隘守护。若石羊关失守,塞北西侧便就破了个口子,不仅百姓要受到战火袭扰,整个塞北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得到战报后,邱明山立刻率领十万兵马前往增援,皋山镇剩骁骑将军佐放带八万人留守。最西方的代县也派遣了五万兵马,守将宿维带领七万人留守。
这样的战役过去十年里也发生过一次,以匈奴大败为结局。
邱明山是个极有谋略的将领,经验老道。裴原对他有信心,此战必不会败。
石羊关的战役打响,丰县只是防守加强了些,其余生活并未受到影响。
魏濛与敏敏相处甚好,渐渐契合起来,他虽还不能确认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但好像也不怎么在意了。敏敏容貌姣好,性情也算是贤淑,每日为魏濛洗衣做饭,魏濛头一回享受到这样滋味,每日乐淘淘的。他慢慢放下对敏敏的戒备,也不再限制她的出行,每过几日,会允许她出门走动走动,多派几个人跟随就是了。
宝宁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有了很轻微的鼓起,像是吃饱了饭食那样,穿上了厚厚的袄子后几乎看不出来。
敏敏也怀着身孕,最开始时魏濛不让她出门,她便常常来寻宝宁说话。只是每次一来,门口的那条獒犬就冲着她叫,叫得口沫四溅,敏敏害怕,就不怎么来了。
裴原回来的时候,宝宁正坐在碳炉的旁边和刘嬷嬷一起拆棉被。棉被睡久了,里头的棉花就硬了,要拆出来去找专门的工匠弹开,旧棉花重弹后就像新棉一样,极为松软舒适。
裴原手里拿着个梨,晃晃悠悠走进来,递到宝宁嘴边:“吃一口?”
宝宁看了眼,嫌弃偏过头:“你都咬过了,我不要。”
裴原啧了声:“矫情。”
刘嬷嬷轻声笑了下,她很有眼色地站起身,找了个借口道:“婢子去看看骨汤熬好了没有。”裴原点头,她出去了,将侍奉的其他几个婢女也都带下去。
关门声响起,裴原几口将剩下的梨吃完,丢掉梨核,笑着一把将宝宁抱进怀里,用嘴去蹭她的脸:“嫌我脏,我吃过的东西你不吃?孩子都要生出来了,现在才嫌弃,也太晚了点。”
宝宁尖叫着拍开他:“你唇上的汁水都蹭我脸上了,黏糊糊,真讨厌!”
裴原又凑过去:“给你舔干净行不行啊。”
“不行,离我远些!”宝宁推不过他,反被掐了痒肉,笑得瘫软在裴原怀里,“你怎么这么烦人……”
裴原哼笑着将她捞进怀里,宝宁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双手抵着他肩膀。裴原伸长脖子去亲她的嘴唇。
他唇上是湿的,亲一口就会“啵”的响一声,这声音有趣,裴原又亲几下,宝宁笑得眼睛弯起来,问:“我甜不甜呀?”
“甜死了。”裴原抱着她晃悠悠道,“天上哪儿掉下来的这么甜的一块小甜糖啊。”
抱了会儿,裴原往后仰一些,和宝宁拉开距离,手去摸她肚子:“给我摸摸,我听刘嬷嬷说好像又长大了点,我看看我们家小东西到底长到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