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敬重自己的母妃……
“别过去!”刘嬷嬷往屋子的方向走,宝宁看见,惊声阻止,刘嬷嬷被吓了一跳,堪堪住脚。
宝宁也发现自己反应过激,她勉强勾出个笑:“蒜还没剥好呢。面快熟了吧?你先弄着,我进去看看就好。”
刘嬷嬷应是。
宝宁的心剧烈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往门口走去。
信应该是藏在她昨天穿的衣裳里,刚才出来的时候她瞥见了,那衣裳就在床头叠着。
宝宁站在门口,看见裴原神色如常,正在将最后一片碎瓷放进痰盂里,她松了口气,但转眼就看到他受伤的手。那么长的一道口子,血还没止住,汩汩地往外冒,和地上的石榴肉搅在一起,触目惊心。
宝宁倒吸一口气,匆匆过去抓他的腕子:“你怎么弄的!”
裴原点了点痰盂,淡声道:“那个破碗割了我。”
“别乱动了,待会叫人来收拾。”宝宁推着他坐下,转身去找药箱,“我给你包一下。”
裴原往后仰靠,闲适地翘起腿:“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割了一道,又不很疼,晚膳多吃一块肉就补回来了。”
宝宁狐疑地看他一眼,觉得裴原好像和平日没什么差异,但哪里又有细微的不同。
她拿着纱布和药粉过来,坐在裴原身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边包扎,边问:“刚才怎么弄出那么大动静?”
“不小心而已。”裴原反问,“声音很大吗?那我下次注意些。”
“好了。”宝宁把他包好的手放回他膝上,嘱咐道,“近些天别沾水,洗漱的时候喊我。”
“没那么娇气。”裴原挑眉,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宝宁扯到怀里,低头咬她嘴唇,低声问,“怎么回事儿,刚才急匆匆地跑回来,是担心我?那会儿不还生气着,和我甩脸子,还没哄你呢,就不气了?”
“什么呀,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宝宁贴他胸口上,小声道,“本来也没生气,就是和你闹着玩,你怎么还当真了。”
裴原道:“我当真了,伤心得很。你怎么补偿我,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
宝宁仰头看他一眼,脸颊红红的,扭头道:“才不要,说不出口。”
裴原的眼神暗下去。
他现在心中像是缺了一块似的,失落空茫,只有抱着宝宁的时候才觉得被填满。他知道宝宁一定也看过那封信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明明知道她单纯得像块白玉一样,不会因为他是真的四皇子还是假的四皇子而烦恼,她不在意那些虚名,她不会因为前人那些不堪的往事而看轻他,但裴原还是觉得不安。
宝宁的拒绝更加让他心慌。
“你得说。”裴原按捺着心里的躁动,他不想再吓到她,只是轻轻地吻她的额头,带着祈求的语气,“宝宝,我想听。”
“嗯……”宝宁心软了,她想了想,叹气道,“我真的说不出口。”
裴原的呼吸停了一瞬,试探地问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