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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刻钟,仵作那边得出了结论:太子妃是中毒而死,那毒有八成的可能是胭脂目。

一听这三个字, 屋里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都看向裴原。原因无他,当年的谋逆案,太子和四皇子联手欲要毒杀陛下,所用的毒就是胭脂目。这种毒的种子只在极北的地方才有,一直是匈奴王庭的御用药,除了那次下毒案,从没在大周出现过。

高贵妃也目光怨毒地看过来,一副要冲上去搏命的架势。

但暗地里,她的心却怦怦地跳起来,紧张,不安。

因为她知道,裴原手上并没有这种毒。

当初定罪时,从裴原府里搜出来的胭脂目是她让暗线偷偷放进去的,这也是最重要的物证。所有人都认为大周只有裴原手里有胭脂目,其实不然,唯一的毒|药瓶子,是在她的手里。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没有下毒,高飞荷为什么会死?

高贵妃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她毫无头绪,不知该做出什么举动应对,只能顺其自然地演下去,抓起手边的茶杯,愤恨地砸向裴原,边大声咒骂道:“你这个贼子!当初想要杀你父皇还不够吗?侥幸被原谅了,不知悔改,竟还要害你的皇嫂,你好恶毒的心地啊!”

她哭着冲周帝跪下:“陛下,您一定要好好地处置贼人,还死去的飞荷一个公道啊!”

周帝无力地挥挥手,让人将她扶起来,转脸看向裴原,低声问道:“原儿,是你吗?”

裴原反问道:“陛下,您瞧我像是个蠢货吗?”

他如此嚣张的气焰,如往常一样,并没有惊慌失措,或者急于辩解,周帝端详他的神色,已经信了他五成。

“好了,丽姜。”周帝坐下,叹息着唤高贵妃的闺名,安抚她道,“飞荷出了这样的事,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不能失了理智,胡乱猜测。没有人会用同一种毒杀人,用两次。这事背后不简单,你给朕一些时间,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陛下错了。”裴原道,“这毒我一次也没有用过,只是您不信而已。”

高贵妃擦泪地动作顿住,再次怨毒地看向他,裴原坦然地和她对视,甚至笑了下。

高贵妃心中咯噔一声,隐隐约约的,似乎摸出了这事背后的真相,一定与裴原有关,他在布一个与她有关的局。但是,她无力得很,只能被动地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周帝听了裴原的话,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他叫刑部尚书林云泽来,交代林尚书要细细地审问。林云泽领命而去,带走了高飞荷今日带进宫的所有下人,高贵妃宫中的所有人,还有她们宴席时所接触过的所有人,足有四五十个。

林尚书头脑缜密清晰,审问人很有一番功底,很快就找到了最可疑的点,那瓶小香丹。

他向周帝请旨,抓孙兴业进宫。周帝允了。

裴原听到这里,找了个座位坐下,将左腿交叠到右腿上,向小太监要了杯茶喝。

高贵妃暗中盯着他。他越是自在,她就越是恐慌,心乱如麻……当看着安插在长秋宫外的眼线进殿时,心慌更是加重了几分。

她找了个借口出去,寻个僻静地方,问那个小太监:“怎么了?”

“娘娘,皇后身边的秋实嬷嬷去了太医院,找了五六个太医去长秋宫。”小太监垂眼回禀,“长秋宫内并没有异常,没有打斗的声音,宫人们的进出也正常,只是桃仙姑姑联络不上了。”

高贵妃大惊问:“什么叫联络不上了?一个大活人,她是腿断了出不来宫,还是被人毒哑了说不出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