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不用去了。”他看向爬起来的常喜,微笑道,“噢,有一事我忘记告知你了。我为人谨慎,你该是知晓的,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不放心。”
常喜一惊,刚想辩驳忠心,裴霄打断他,继续道:“我不会取你的命,但是,你总要让我放心的。”
看着他的眼神,常喜心头突地一跳,裴霄仍旧温和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嘴唇:“我担忧你这张嘴,怕你乱说话,毒哑好了。”
他又去拎起常喜的腕子:“还有这双手,会写字,怕你乱写,就砍了好了。”
常喜已经跌在地上,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出来,裴霄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脚上,疑声道:“听说有人就算无手,用脚也可以写字?真怕你练出这样的本事。那就一并砍掉好了。”
说完,他那张清隽面孔上扬起和煦的笑:“你可不会怪我吧?”
……
裴原在第二日收到了裴霄送来的大箱子,打开后,是几乎被做成人彘的常喜。
裴霄已经收了孙兴业为门客,让他来递话,说他并不知道常喜的所作所为,常喜逃脱回府后,瞒下此事,收拾钱财欲要离去,被他发现,重刑处置,送还到济北王府,算作致歉。
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魏濛见了也是吃了一惊,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与裴原道:“裴霄这厮,心肠越发毒辣可怖了!”
裴原让人给了常喜一个痛快。
他这样痛苦活着,还不如死了。送他一程,反倒是做了件好事。
……
离中秋家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裴原逐渐变得忙碌起来。
宝宁提前半个月收到了礼部送来的礼贴,邀她赴宴。
七月流火,天气渐渐凉快下来,挑了个日子,宝宁和裴原一起回了趟荣国公府。
裴原是真的忙极了,颠簸的马车上也要抽出空来看信。
宝宁瞥了眼,落款是高大成。
高大成就是孙兴业,他本名确实叫孙兴业,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写信时要换个名字。
马车大而宽敞,铺着软和的鹅毛毯子,宝宁跪坐在裴原身后给他捏肩膀,捏累了,直接枕在他肩窝的位置,问他:“写的是什么?”
裴原道:“孙兴业说他已经取得了裴霄的信任,并献上了小香丹的方子。裴霄找太医察验过方子里,鉴别后是真的,对他更为相信,把方子献给了高飞荷。孙兴业略懂些医术,制药丸这件事裴霄也交给了他,他现在常常伴随在高飞荷的左右,也是裴霄用来监视高飞荷的眼线之一。”
宝宁问:“你看完了吗?”
“完了。”裴原把信扔到车上的冰盆里,黑字沾着水就化了,糅成一团。
他手伸到背后把宝宁揪出来,自己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顺势搂着宝宁到腿上,勾她下巴问:“怎么,想我了?”
宝宁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