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跛行病,娘胎里带出的不足。”厨房的嬷嬷很热情地和宝宁介绍,“估计活不了几天了,吃也吃不下去,没人有那个精力照顾它,挺可惜的。”
嬷嬷补了句:“而且还太瘦,就算现在宰了吃也不好吃,全是骨头。”
阿黄前爪扑在宝宁的膝上,脖子高高上仰,凑着去嗅小羊羔的屁股。
小羊冲它晃了晃短尾巴,也不知是痒着了,还是在打招呼。
那嬷嬷看见,笑了:“这羊崽儿除了体弱,倒是没其他的毛病,很聪明,聪明得像只狗一样,也很活泼。”
宝宁摸了摸小羊的耳朵,它耳朵很长很软,毛茸茸的,像是小驴子。
“嬷嬷,这羊多少钱,我买了,带回去养着。”宝宁让刘嬷嬷拿钱。
厨房里的嬷嬷很惊讶,连忙摆手:“不过一只羊崽子,要什么钱,小夫人若喜欢,抱走就好了,就算现在想吃了都没问题。将军嘱咐过的,让我们尽量照顾好您。”
“还是要钱的,咱们钱物两清,以后无论这羊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能再找我要啦。”宝宁开玩笑似的,执意付了钱,“但以后还是要拜托嬷嬷,送我们一些羊奶。”
那嬷嬷很高兴,连声应着:“那是自然的,我们以后每日一早就给您送去,保准是最新鲜的!”
宝宁笑着道谢,抱着小羊羔回了院子。
一整个下午,宝宁都陪着一羊一狗度过,小羊是真的温顺又聪明,带给她很多新鲜感,连裴原带来的不愉快都忘记。
屋里的床是拔步床,就像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四面都是镂空的木板封起来的,用来上床的那一面还有小木门。
四周挂着幔布和纱帘,外头看不见里面的景象,木门能上锁。
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床,宝宁很喜欢。
吃过晚膳后,宝宁给阿黄洗了澡,干布擦干,又给小羊擦了蹄子,抱着它们在床上玩。
跛行病多是因着骨头还没长好,宝宁给了些钱,拖厨房弄了些骨粉来,掺在小羊喝的奶里,一勺勺喂给它。
羊奶的味道很香,阿黄也想喝,宝宁舍不得,只用手指蘸着,在它嘴唇上抹了一滴。
阿黄生气地呜咽,宝宁将它拨到一边去,专注地喂小羊,它喝完了大半碗的奶,饱了便有睡意,伏在宝宁的怀里睡着了。
即便心里说着不等不等,但等夜晚真的来临,宝宁心中对裴原还是有惦念的。
拔步床的门大开着,她坐在床头,能看见桌上的烛火。
烛火燃了大半,约莫着外头又是亥时过了,宝宁困得上下眼皮黏在一起,阿黄已经睡醒了三觉。
“再不等他了!”宝宁抿抿唇,嘭的一声关上了拔步床的门,被子盖到鼻尖处,闭眼睡觉。
裴原回来的时候,宝宁正迷糊着,隐约听到窸窣响动,她猛地睁眼看见裴原坐在旁边脱鞋的影子。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遇见了贼人,吓得心怦怦地跳,一脚将裴原踹下去,哐当一声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