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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活到二十七岁,按照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再加六个闰年来算,一共是九千八百六十一天。

在这某一天中,如果发生了风起云涌的大事,除以九千八百六十一天后,竟也觉得无足轻重。

隋知甚至不记得,那样重要的一天里,从午后到傍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深夜里,曾经牵扯在他们之间,她永远找不到的那层隔阂,终于被撕碎。

深爱得见天光,不加束缚的痴缠,一次又一次抵达深处。

最后,他从背后抱着她,挺阔的胸膛,不加阻隔地贴着她的蝴蝶骨。

窗外疏雨斜帘,细听雨打龙脑香叶。

他们有太多话需要说,但就是因为太多,不知道哪句才是最该说的,所以沉默了半夜,好像把话都讲给了星星。

直到星星坠落,太阳从地平线冒出,晨光熹微,谢徊才哑声问:“如果,当时你知道,你还会……”

“会。”她累到乏,回答的干脆。

被火烧死太痛苦了,浓浓黑烟,滚烫火屑全都钻进鼻子里,无法呼吸,无法抵抗。

眼睛睁不开,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可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山河拱手,于旧国,于新朝,她都没有颜面存活,亦不想顶着祸国妖女的称号苟且偷生。

忆起往昔,她只是想到做了决定后,偷偷吻在他额角的那个夜间,忽然说:“但至少,她不会觉得难过和遗憾。”

因为那是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你有没有尝试过去回忆梦境,在现实中寻找梦里反复出现过的那个人,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虚实难分的杏花微雨,你明知那不是一个人,仍要问他在梦里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