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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她人呢!”

谢卿又问了一次,但这次,是一声暴喝,他暴起的青筋几乎要冲破皮肉,吓得谢东身子一颤,耳朵嗡嗡的,谢东站起来,挠了挠脖子:“人死不能复生嘛,念在她对我也算有恩,我把她风风光光地埋成陵……”

谢卿连鞋都来不及穿,下地像疯了一样往外跑。

可他要去做什么呢,难道把人从成陵里挖出来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往外冲,撞到来送药的小太监身上,小太监惶惶下跪:“皇上……皇上饶命!”

滚滚汤药洒在他胸口,药罐碎在他的脚底,垂头时长发像是禁锢的门帘,挡住了他的去路,谢卿这才知道,原来他已不是一头乌发。

他蹲下,面对小太监张皇失措的模样,淡声道:“别怕,这皇帝,我不当了。”

谢东知道他这些时日心里头不爽,要发泄,要缓解,他可以理解,也给他时间,但这帝位,他忍辱负重二十余载,好不容易到今天,他却在说什么浑话!

当这位置是白菜吗,还能说不要就不要?

愤怒冲昏头脑,谢东口不择言:“既然你这么忘不了她,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死啊?!”

冷风携裹寒意,周遭渐冷,暴雪落地有声如砸心门,像是另一种绝望。

在谢东这句话后,谢卿脚步真的停住了,脚底的血如毒液般蔓延,流到谢东脚下时,他听到他说:“我不是不想啊……”

“是她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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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有记,北燕十年,绥陵建成,埋枯骨,姓名、生平皆不详。

其陪葬品,均以最高规制,记录成册,整整十九本,前无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