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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跟我走,睡着了怎么走?”他笑了笑,刮了下她僵硬冰凉的鼻尖,“又让我抱?”

李绥之一如既往地害羞,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谢卿不惯着她,拆穿道:“要当皇后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北风怒号,寒冬凛冽,宫里的宫人一如既往地像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路过宫檐的麻雀,从不低头停留。

淡梅香和仲商龙涎香混在一起,遮住了死人身上特殊的气味。

这个冬天,久到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

谢卿生来一身傲骨,想要的什么都能得到,就算蛰伏大雍,他也从没有真正的认输过,就连一刻,都没有。

时光伴清晨的光晕,从她发丝流去,谢卿忽然不明白,在她身上,他输在哪里了呢?

闭上眼,她说来生也要遇到他这样好的人,与他光明正大厮守的余音都还能听得到,可是怎么就不肯再说一遍了?

是不是骗他了,所以心虚了?

你这骗子。

睁开眼,他看见夏日微风正好,有人穿了单薄的衣衫,不长眼睛似的掉进芙蕖池。

平静无波的水面被打扰,里面一只挣扎的小手,戴着桃粉色手串,漾起层层涟漪。

谢卿狠了狠心,不救了。

他想,她明亮有神的眼睛那样伶俐,怎么会需要他救呢?

可双腿又不受控制地,走向芙蕖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