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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雍平帝已故,而孝成皇后生前提□□的同姓宗族各个酒囊饭袋,更别说那个傀儡小皇帝,脚下皇土都要覆了,还傻乎乎的抓着他的绯色长袍,问太傅怎么了。

下贱的求饶声,绝望的咒骂声和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仿佛让大雍皇宫上方弥漫着一层经久不散的黑雾。

她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穿着一身大红麒麟锦服,穿过层层黑雾到他面前,对他说,等他破城回来,这次大婚,她想要笑着出嫁。

天下都是他的,娶一个区区前朝太后何其容易,他想都没想,轻声应下。

毕竟,若不是这个脑子蠢如猪的小太后,就算大雍再腐烂不堪,也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他不会那样轻易就覆了这个王朝。

男人裤管都被血洇湿了,却看都不看,单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说这个王朝对你不好,我便为你覆了,可算我对你好?”

她主动掀开红盖头,笑颜比她脚边的鲜血还艳:“算的。”

他亲率三军,如她所愿,未伤大雍百姓一分一毫,不到两个时辰便大破城门。

可等来的,却是寝宫里的一场熊熊烈火。

她不是被火烧死的,她是滚滚浓烟被活活呛死的,尸身完整,凝白的小脸,大红的嫁衣,乖巧地躺着,好像是曾经无数个日夜,在他枕塌上睡着了那样。

……

车停在庄园门口,谢徊轻皱眉,将食指放在她的鼻下,探了探她的气息。

隋知虽然睡着了,但在车上睡得不太踏实,车一停就有感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

谢徊收回手:“到了。”

隋知余光里看见他把手收回去了,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下意识搓了搓脸。

“脸上没东西。”谢徊说,“但身上血渗出来了。”

隋知低头,衣服在睡觉时褪得七零八落,小腹跟胳膊上的血把贴身的薄罗衫染成深红色。

……怪不得睡觉的时候觉得身上密密的疼,尤其是大腿内侧,睡出汗了更难受。

隋知进家门找张叔要了些治外伤的药,张叔说先找,等下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