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有一瞬间的怔愣,轻轻觑了一眼等着的男人,随即取了自己的汤匙,低下头尝着还热着的羊骨汤,并不加以理睬。
被人撂了脸子,楚御衡深邃如墨的眼睛一直盯着容暮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容暮无反应就将空碗抽了回来。
男人兀自垂头用膳,时不时饮着桌上的酒,看上去颇为可怜。
除夕一顿晚膳时间用得有些久了。
等用完以后,楚御衡便将楚绡宓赶回了自己宫里,然后还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容暮回了舒云宫。
容暮有些后悔方才楚御衡喝酒的时候不多加劝阻,以至于现在他拿这厮完全无法子,但有些人喝醉了就会听不进去话。
同人往回走,长廊距离他的舒云宫不远,四周的侍卫都四散而尽,就连以往服侍在楚御衡身边的小宣子也离得很远。
浩荡月色下只有他们二人行于雪幕。
华灯宝炬之间,这似乎就是二人唯一可以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温善缱绻消弭不见,容暮只想着回了舒云宫该怎么把人弄回去,实在不走的话,那他就在长椅上将就一晚也可。
容暮想着躲人的小伎俩,却半道被人重重一撞,反压在雕漆红柱上。
“陛下!”
“嘘,让我抱抱。”
后头是冰冷坚硬的木柱,前头是灼烫的胸膛,容暮被人紧紧箍了起来。
果真是喝醉了,平素都是一口一个“朕”的自唤。
许是楚御衡今晚喝多了酒,吃多了羊鞭,天子的脸就和火烧了一般,但此刻这张脸离他极近,浓烈的酒气盈满鼻腔。
“松手。”
容暮皱眉,即便是血气上头而红了脸,荡在皎洁月色下的面容依旧不俗。
“不放。”
抱着他的人还使劲在他胸骨那处蹭了蹭,容暮的伤刚恢复,此刻被他蹭出几声压抑的闷哼,挣脱不开,容暮索性偏开了头:“陛下,有外人在。”
“没有人在。”
楚御衡反驳的话音刚落,一直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太监和侍从瑟瑟缩缩都退了下去。
容暮气笑了,没得人在场,刚才还在拱着他的男人突然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二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