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起么?”
“几时了?”容暮斜斜躺在榻上,今日尚且还算清明。
“刚过寅时了。”
平时这个点儿大人早就已经其他用膳了,今日陛下在大人屋里,二人无声安分到现在,宋度便没有进来打扰。
“起吧。”
容暮坐起身来,他里衣不算单薄,拢在身上堪堪罩住了他的身形。
一件件的衣服架在一旁,容暮穿得少,身上搭着的厚实锦被也挡不住他身骨的空荡。
但他眼波微痒,靠在床头侧目问道:“阿度你身子不舒服?”
宋度微愣,遮掩道:“大人,我没事。”
容暮十分了解宋度,现下看他说谎时特意侧开的眼神,容暮沉了一口气:“昨晚陛下为难你了?”
宋度瞒不过,只点点头应下。
容暮见状叹了口气:“让你受苦了……”
楚御衡脾气暴戾,今早看到楚御衡睡在自己身侧的,容暮惊讶,但显然楚御衡昨晚就来了,应当还被宋度拦了一遭。
楚御衡发了火,让宋度白白受了那罪。
“要用什么药就让大夫去拿,这事我对不住你。”
宋度就不爱听这话:“这怎会是大人的错?是属下惹得陛下生气。”
闻言,容暮略惊,但他很快便笑了。
是他想岔了,还没扭过来。
如今的楚御衡哪里还需要他一直护着。
容暮取了水先净了面,宋度在他一旁端着药,看自家主子自己上药。
楚御衡独自纾解之后踏步而进,抬眼看见的便是床榻上男子身如白玉,衣衫半敞,胸口却残留一团乌黑印记。
宛若上好的墨毁了无瑕的暖玉,那痕迹万分刺眼。
“阿暮你胸口怎么了?!”
又惊又疑,楚御衡大步而入,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容暮自己上着药的细长指节陡然一滞,随即腕骨一扬,很快将已经偏开来的衣裳重新拉了起来。
确保自己已经严严实实被遮挡了起来,容暮这才抬眼看向眼前面目中带恼怒的男人。
“陛下,臣无碍。”
“朕有眼睛,朕可以自己看!”
明明他胸口都淤血到那副模样,他还要逞能说自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