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沼匆匆地翻完了所有的画卷,望着最后那副画卷,眸子再次凝住,画上的江晖成长发高束,立在了老屋的那条小溪前,嘴角带笑,脸上已瞧不出半点病容。
底下的那行小字上写着:
——成功了。
画卷是沈烟冉留下来的,江沼心头的那答案也已经很明了,倒不需要再去问他人,便也知道。
——当年母亲为救父亲,将其做成了药人。
那丹药母亲给了父亲。
江沼周身渐渐生凉,煨在那灯盏前,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脸色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尽,眸子里头一回生出了恐惧。
舅舅说十年前沈烟冉用血救了百姓,可事实上,就算百姓将沈烟冉的血吸个干净,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能救人的是她的父亲江晖成,十年前沈烟冉能那般义无反顾地去围城,当也是顾着父亲药人的身份,怕他被人当成了血引子。
江沼想起了母亲临走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他是我救出来的,我不能不管。”
最后她将自己的一生,包括命,全部都给了父亲。
父亲殉葬了。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是父亲主动向她提亲她不知道,父亲为了她殉情她也不知道。
——到死,她都不知道父亲对她的感情。
江沼紧紧地攥了攥那大氅领子,身上突然一阵热,一阵冷,脑子正晕晕沉沉之时,素云进来,说话声很远,“小姐,秦将军染了病,三小姐死活都要留在那,奴婢托人劝也没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