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又去拿了茶杯。
却已是空了杯。
连一口凉茶都饮不成。
陈温没着急着起身,身子有些僵硬,紧捏的拳头力度还未消退,有些轻微的打颤。
——婚事已退。
指腹为婚的太子妃没了。
雷都打不动的婚事黄了。
陈温突然闷声笑了一下。
戏台子上的角儿正唱得上劲,便见底下的木几“哐当”一声翻了个底朝天,到底都是些敬职敬业之人,曲儿依旧唱着,一切都井然有序。
陈温从廊下的一排灯火底下走过,那木匣子搁在掌心,几近捏碎。
江沼同陈温背面而行,凉风扑面,划过她的脸庞,将那一对长睫吹得轻轻一颤,唇角的一丝笑容如获新生,眼尾泛了微红。
是劫后余生般的欣喜。
所有知道他们的人都以为,她不可能离开他,她自己也如此以为。
但未来的路实在太长,谁又能做出保证。
曾经你以为离不开的那个人,时候到了,你也能干脆地同他道别,不留一丝余地。
走出王府前,江沼最后一次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