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闻言道:“羌族融汉和主公在河北进行的鲜卑匈奴融汉可不一样,主公在河北是迁民入境,让他们到我大汉境内,受我土地民风影响……但西州之地,原本就不是大汉之土,而是当年冠军侯霍去病千里逐鹿奔袭,慑服了休屠王、浑邪王夺下来的,西州曾是匈奴的领土!武帝立河西诸郡,迁民实边,是用我们的子民去适应人家的土地民风,况且我朝对羌政策有误,使羌不服汉屡屡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袁尚闻言来了兴趣,道:“都是汉朝子民,我朝对羌人,还有什么特殊政策?”

张绣闻言无奈一笑。

“当然有了,主公,这其中一言难尽,我就给你大略的说说,元鼎六年,孝武皇帝在酒泉郡的基础上,增设张掖,敦煌二郡,又在西平设临羌县和破羌县,昭帝始元六年和宣帝地节三年,我朝又分设金城郡和武威郡,用以隔绝羌胡!并设护羌校尉,纳羌族各部为治下!然羌族各部统治制度难以与我大汉内地相划齐,因此存其国号而属汉治,即在尊奉!昭宣二帝采取了‘抚循和辑’‘怀柔笼络’政策,使得纳羌族初期,边境稳定,百事可期。”

袁尚点了点头,道:“一国两制的手段嘛……我明白,继续说。”

张绣长叹一声,道:“可惜自建武年间开始,国策未变,然行之有更,‘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逐渐被废弃,反倒是奴役之法普及凉州边塞,各郡官吏依仗权势,滋行横贪,化治羌策为奴羌策,把羌人从汉民化为汉奴,供给边境豪强恣意挥使,如此百多年,西戎因待遇不公而屡战屡反,祸乱不仅于在于凉州,战火最大之时甚至延续至并州,益州,三辅,毒害至深也!”

袁尚点了点头,心道,如今的羌汉之争,就犹如过去的美国人种问题一样,属于民族歧视,只不过人家是黑人白人的互相咬,这里是汉人和羌人之间互相掐的问题。

袁尚摸了摸鼻子,道:“如此,那怎么解决?”

张绣拱手道:“主公此番若是能平定西州,张绣愿为护羌校尉,替主公戎边,还请主公对待羌人,能够取消奴役制,重施‘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田若均,民若等,法若衡,制若严,汉羌之人,一视待之,则西州之地,断然无祸。”

袁尚挑了挑眉,笑了:“张绣,你是想让我做林肯啊。”

“啊?”张绣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瞅着袁尚:“林肯是谁?”

袁尚悠悠的叹气,道:“那是遥远很遥远的一个国家的诸侯王,地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

张绣听着有点发懵:“这林肯大王,对属下之民,也是‘抚循和辑’‘怀柔笼络’‘重视均等’?”

袁尚点了点头,惋惜道:“是啊,就因为这个,他还死了。”

张绣一惊:“怎么死的?”

“知道荆轲刺秦吗?”

张绣点了点头:“知道啊。”